壁爐裡的幹柴被燒得噼裡啪啦作響,楚溪端坐在側,白皙纖長的手上捧着莊園賬本來回翻動,上面記着面前這些人每個月的薪水支出記錄,依舊是索菲娅的手筆,每一筆都記得很清晰。
在她的側邊,站着莊園全部的雇員。
一位馬夫、一位園丁、一位騎士、兩名女仆以及四名農民就是哈蒂莊園的全部配置——老實說,侯爵的莊園至少也得上百人才說得過去,參考約瑟夫的莊園,大約有兩百名雇員。
要是早知道就這麼幾個人,楚溪都不必将人叫來了,有這個功夫她還不如去附近的城市親自去采購一番。
她暼了眼這些人,月薪最低的最緊張,反觀薪水高一些的反而更放松。
索菲娅的月薪是一金币。
其次是馬夫跟園丁,二人拿的是六十銀币。
接下來是騎士艾肯,五十銀币。
剩下的女仆跟農民都隻拿到三十銀币。
因此莊園每個月的薪水支出一共是4金币20銀币。
莊園的土地因為在小鎮中心,被污染的程度很低,因此每年還有一筆進項,不過也就堪堪覆蓋每年員工的薪水了。
除此之外,莊園就再沒有其他進項了。
以前本來有的,但是約瑟夫将那些産業全都轉移了,隻留了個空殼子在這,勉強維持着哈蒂莊園的體面。
楚溪将賬本合上,目光落在馬夫跟園丁身上時,遊戲系統忽然發來提示。
【莊園的員工似乎并不歡迎您,作為領主,您有權将不安分的員工換掉,佩戴稱号能讓您輕易辨别糟糕的員工。
您是否選擇佩戴稱号?】
雖然稱号有點難聽,但優點實在突出,令人難以拒絕,楚溪毫不猶豫選擇了佩戴。
整個視野忽地刷新了一遍。
楚溪重新觀察員工們,每個人的頭頂都出現了顔色不一樣的評價。
比如馬夫跟園丁頭頂出現的是灰色的字:平庸的普通人。
但索菲娅頭頂的字卻是紅色:狂戰士!居然還有感歎号,看來是真挺稀有的。在場跟她一樣是紅色字樣的還有老哈利。
而其他人基本都是白色的,不過艾肯是白中帶粉,系統給他的評價是‘天賦堪憂的騎士’。另外還有一位女農民的評價也挺有意思,她是‘味蕾很棒的普通人’。
顯示的評價顯然是系統對這些人天賦的篩選,至于顔色,楚溪推測那很可能是對自己的好感度。
白色是中立。紅色是正面感覺,灰色是負面感覺。
顔色越紅好感度越高,同理,灰度越高,代表的惡意也越大。
楚溪的目光再次落在馬夫跟園丁身上,緩緩開口:“莊園的馬在五年前就已經死光了,至于花園,現在光秃秃一片,名貴的植株看樣子也早已被養死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員工滿嘴都是卡佩公爵。
楚溪毫不猶豫地說:“二位,你們被解雇了,從今天開始,你們不需要再來上工了。”
解雇?開什麼玩笑!
保羅猛地上前一步,不服氣地為自己辯解:“我想您可能誤會了,卡佩小姐!花園裡的植株是被來自迷霧森林的魔獸踩壞的,我又能做什麼呢?并且現在是冬季,花園裡長不出小草也很正常。”
這位年輕的女領主才剛來到這裡,連情況都不了解,竟然就點名自己去捉蟲子、劈柴。這種活計,難道不應該吩咐艾肯那樣的年輕人去幹?
保羅讨厭她打破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也自認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她吩咐的事情自己也忍着配合了!結果現在這位女領主,竟然在找自己的茬?!
真沒想到,卡佩公爵的女兒竟然如此見識淺薄!
馬夫聞言緊随其後,露出谄媚的笑容說:“還有馬!馬兒年紀大了,都是自己生病死掉的,這可跟我沒關系!”
“沒錯!您說的這些情況,蒙德大人也是知道的,您不能因此而辭退我們。”保羅補充道。
他們口中的蒙德,正是每年開春後會來這裡一趟的稅務官,約瑟夫的人,簡直是個人渣、敗類!
索菲娅看着保羅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她厲聲呵斥:“這裡是哈蒂侯爵的領地!你——”竟敢拿蒙德那個下水道裡長大的臭蟲來恐吓辛西娅小姐!
楚溪淡定地拍了拍索菲娅的手臂,示意她自己可以處理。
一名合格的領主,在面臨下面人的挑釁時,必須自己處理得當,才能豎立威信。
所以現在,索菲娅不能插手。
索菲娅也意識到這點,馬上閉上了嘴,隻是皮膚依舊微微發紅,怎麼也退不下去。
保羅有些心虛,他可不敢跟索菲娅這樣的女暴龍對着幹,好在女領主識相,沒有讓她繼續發火。但同時,他心中又很疑惑,她為什麼要攔住索菲娅,難道是認同自己的話了嗎?
楚溪聳了聳肩,像個十分好欺騙的純良少女,語氣輕松道:“你們說得也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