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省事,他直接變成原形,把感染生物給吞了,且一吞吞了十來隻。
虎鲸是雜食動物。而原形是虎鲸的餘京作為神明具有淨化的能力。
他不僅能淨化外界,也能将吃下的任何東西淨化為對自己有益的事物——可他從未選擇吞吃感染生物。
無他,主要是感染生物這東西太過難吃,那種氣味仿佛是排洩物一般令人作嘔。
并且倘若吞吃了感染生物,那麼被感染後的活體生物便不再有被淨化,恢複的可能,即使死亡,也無法自我選擇是否留存于世。
但餘京方才不僅吃了,還吃了不少。
他的腸胃瞬間翻騰起來,似乎被什麼惡心的東西污染了,難受至極。
餘京一陣反胃,作嘔之時,竟真的嘔出了一枚還未被完全淨化,銀光閃閃的銘牌。
這銘牌同他先前在機械店随意瞥見的那枚如出一轍。
不足兩指長,一指寬的銘牌上寫着幾個被淨化後模糊不清的字以及一串數字,在暮氣沉沉的陽光下晃得人眼睛疼。
餘京眯着眼看了兩眼,順手在小團子衣服上擦了兩下後,又看了兩眼。
餘生轉頭看見他的動作,上下蹬了蹬腿,咕哝兩聲以表達不滿。
餘京要搶他的珍珠球以勢威脅,小團子吐吐舌頭,把珍珠球抱得更緊了。
一大一小幼稚得丢人,加完壓縮酒精的殘疾人士宋晚夕在方圓亦步亦趨的跟走下緩緩到了車後座,很遺憾未能看見全程。
她本想咳嗽兩聲引起注意,但卻意外看見了餘京手中的銘牌。
宋晚夕急聲道:“餘先生,您是在哪裡找到這個東西的?”
餘京轉頭眉目平靜:“機械店。”
他總不能說自己吐出來的。
宋晚夕并未懷疑,她試探着問:“餘先生,如果可以,您能把這個給我嗎?”
餘京挑眉:“你想要?”便将銘牌遞給她。
宋晚夕接過銘牌,仔細查看後,臉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還真是。”
她擡頭看向餘京,目露感激:“餘先生,這是我們幸存者基地裡的個人編号銘牌,相當于身份證,一般是不會離身的。”
“現在看見它了,我就能确定他們确實兇多吉少了。您在路上還有見到别的嗎?”
餘京點頭,他估摸着說不定自己還吞了幾個呢。
“是我對不起他們,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和方圓,他們也不會……”宋晚夕眼裡依稀閃過淚花,方圓在她身後緊緊攥着拳頭。
宋晚夕沒有太過沉湎于悲傷,她咬牙,望向餘京:“餘先生,我們快些回基地吧,我一定要将這件事快些上報!”
餘京點頭。
他将餘生遞給宋晚夕,從後座下車到前座。
宋晚夕和方圓坐上後座。她還在研究那枚銘牌。
她有些疑惑,喃喃自語:“奇怪,這銘牌怎麼印迹變得這麼淡了?”
餘京摸摸鼻尖,狀似無意開口:“這玩意要怎麼用呢?”
宋晚夕看了他的動作,沒多想,開口:“左腳油門,右腳刹車,變速杆控制檔位。咱們大緻應該往東北方向走吧”
餘京點頭表示知曉,開始研究。
車内氣氛有些沉默,為了不使自己沉浸在隊友犧牲的痛苦中,也為了活躍氣氛,宋晚夕抱起餘生,微笑:
“餘先生還真是神奇。小寶寶隻要您。您剛走沒多久他就醒了,醒了就要找你,沒找到就哭。”
“我還以為是他不舒服或者餓了呢。結果是因為想爸爸了啊。”
她有些感慨地摸了摸身邊方圓的頭:“咱們方圓小時候也這樣。”
餘京低頭鼓搗的差不多,随口道:“我不是他爸爸。”
“啊?”宋晚夕震驚,她的思緒飄飛,緊接着她回想起了剛才餘京的詢問,驚恐道:
“等等,餘先生,您是不是不會開車啊?咱們,咱們可以走路的,隻是時間長一點,走大道沒什麼危險的……”
餘京沒有搭話,他在宋晚夕話音未落的一刹那松開刹車,猛踩油門,車輛宛如脫缰野馬,狂奔而出。
強烈的慣性使得後排人向後猛倒,宋晚夕倒吸一口涼氣,和方圓死死抓住把手。
餘京提醒:“幫我看好餘生。”
宋晚夕欲哭無淚死死抱住小團子。
在望不到邊的荒原中,沒有駕駛執照的新手司機在廢土橫沖直撞,車速直飙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