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讓開,臭鹹魚,别擋着我看小可愛。”
……
餘生聽不懂虎鲸們之間的交流,但看着它們老是歡快愉悅地圍着自己遊,空有賊心卻沒賊膽,終于沒忍住,自己主動滾動泡沫球上前,伸手對着最近的那隻虎鲸摸頭。
餘魚細心地在他伸手想要摸鲸頭的時候解除了那一塊的泡沫膜,方便了餘生以趴着的姿勢上手,以實際觸感滿足了小團子的心願。
一時間虎鲸的族群鳴聲更加歡快,被摸頭的虎鲸幸福地說不出話,尾鳍拍打海面,濺起巨大水花,沒被摸頭的,由于嫉妒,交流語言中髒話頻率顯著提高。
餘魚回頭看着悶着氣,明顯已經放下戒備,卻不說話的餘京,從坐着的虎鲸身上下來,讓同樣對人類幼崽摸頭眼紅不已的大家夥加入其中,踩着海面,來到餘京的身邊。
她蹲下身,摸了摸餘京的頭:“怎麼這麼大一隻鲸了,還會眼發酸含淚,來母親身邊委屈呀?”
餘京擡頭看了看她,突然潛下水,再一浮起時,穿着藍裙的女人已經穩穩當當坐在了他的背上。
餘魚失笑,順着餘京流暢的身形從額頭撫摸到背脊,最終留在凸出的背上鳍:“親愛的,很久沒有看見你這個模樣了。化不出人形還這麼小一隻。”
餘京語調悶悶:“這已經是成年的樣子了。”
餘魚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在我眼裡,這個樣子就還是長不大的小孩子。”
餘京将一半頭部埋在水裡:“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我後來的樣子。”
餘魚的手一頓,随即又繼續輕拍:“你成年沒多久就接任了海神的職位,從此遠離族群,在外面生活,我也沒機會見你後來長得有多大。說來還真好奇呢。”
也許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餘魚話鋒一轉:“我說,親愛的,你能不能帶上你的母親,給她個機會也去逗逗人類幼崽?”
“小可愛真是太可愛了,比你小時候好玩多了。”
餘京冷哼:“你自己去不了?不會遊泳還是恐水?”
餘魚毫無心裡負擔:“你看它們圍在那裡,你母親這麼弱小,怎麼擠得進去?你是它們的王,有威信,一去它們就讓你了。說這麼多,你遊快點,磨磨蹭蹭的。”
餘京對身上這位總是天馬行空,拉不下面子去搶占位置的虎鲸女士投以強烈鄙視,但敢怒不敢言,隻能晃晃悠悠地遊到目的地。
縱使再喜愛人類,想要和他們親近,但當餘京搭載着餘魚靠近時,圍成一圈的虎鲸們還是自動散開,留出方便他們通過的空間。
餘魚心情頗佳地晃動着雙腿,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歌謠,到達中心圈時,伸出雙手朝向餘生。
小孩子總是格外親近自帶母親光環的人,更何況這個人的原形還是熱情的虎鲸,不等餘魚從餘京背上下來,小團子就主動滾動着熒藍色的泡沫球到達她跟前,伸手要抱抱。
餘生很清楚自己怎樣才能更讨喜,笑眯眯地咧開嘴,上下各兩顆白色的小乳牙,粉紅色的舌頭若隐若現,嘴裡發出“啊呀”的奶音。
因為跟着餘京的這段時間夥食一直超标,身上多了不少軟肉,因此這一笑,一張手,就宛如圓滾滾的淘氣福娃要主動求親近。
“出息。”看着刻意賣萌的餘生,回想不久前他還曾這麼讨好自己,餘京沒忍住,發出一聲冷哼。
餘魚驚喜地抱起小團子,随手不輕不重地拍了餘京腦門一掌。
餘京被拍地莫名其妙,想瞪餘魚女士一眼,卻發現根本看不見她,隻能冷眼瞪着周圍裝作無事發生,捂眼退後的虎鲸族人們。
餘魚掂了掂餘生的重量,皺眉:“乖乖怎麼這麼輕呀?是不是被餓着了?”
餘京不背這鍋,語氣冷淡:“每頓吃得跟個球一樣,還被餓着。要怪隻能怪他不能吃。”
餘魚可聽不得餘京诋毀小可愛,當即又拍了他一巴掌。
餘京被打得直接閉嘴,身體沉了一半在水下,任憑餘魚對着餘生一頓發揮。
“小家夥餓不餓呀?”
“咿呀。”(不餓。)
“餓了呀,那……”餘魚環顧周遭,因為虎鲸的介入,周圍海域的小魚早就跑得不知所蹤。
她沉思一瞬,指使族群裡一隻自告奮勇帶領弟弟妹妹去捕食的虎鲸去另一片海域抓魚,又私自使用神力,震暈并用海水卷上來兩隻巴掌大的海魚。
“小乖乖,啊——吃小魚。”餘魚拎着暈掉的,足有餘生臉大的海魚,試圖投喂。
餘生可吃不了,但他又不好意思拒絕漂亮美人的投喂,隻能眼巴巴地通過鍊接給餘京傳導求救情緒。
餘京哭笑不得:“小沒良心的,現在就想到我了?我可不幫你。”
卻口是心非對餘魚道:“餘魚女士,這是個人類幼崽,你拿的他可吃不了,而且人家說的是不餓,也不需要吃東西,你在哪兒搞什麼呢?”
餘魚被餘京半嘲,也不生氣,對比了一下魚和小團子的大小,發現确實不合适,便拍了拍餘京的頭:“那好吧,你張嘴。”
餘京不耐煩地晃動尾鳍:“幹嘛?我說了……”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餘魚女士投放的兩隻海魚堵住了話。
海魚很小,但餘京很熟悉,那是他幼年時期,餘魚時常會捕給他的魚類,也是他食譜上最喜歡的。
隻是末世蘇醒之後,他再也沒見過這種魚,也再不可能吃到餘魚投喂的食物了。所幸他是神明,大可以不用進食,久而久之也就将其遺忘了。
餘京沉默地将海魚吞下肚,沒再說話。身上的餘魚女士在邊等着外出覓食的虎鲸歸來,邊逗弄着小團子。
不多時,她開口:“親愛的,我想你應該陪着我去看看波尼斯灣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