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弦瞪了過去。
這老頭莫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她怎麼想的,他都知道。
不見秋視若無睹她的神色,站了起來,樂呵道:“瞧這外面的太陽都快落山了,走了。”
說罷,他就這樣大搖大擺,離開了此地。
經對方這麼一說,葉清弦才發覺他們已經在此地待了良久,眼下距離正式的試煉還有不剩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内要盡快培養出蘑靈,應對試煉。
思及此,她收回視線,卻見雲重黎的心思不在盒子裡的蘑菇種子,而是盯向了别處。
葉清弦心覺古怪,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二樓,左擁右抱的夜篁早就不見了蹤迹,隻餘一片空蕩。
“喂,你看什麼。”她狐疑道。
雲重黎收攏思緒,凝眸看向盒子裡的東西,思緒萬千,而後搖了搖頭,“沒什麼。”
若是沒看錯,剛剛有道黑影從夜篁的房間一閃而過,對方掩藏了修為,他看不出身份。
“走了。”葉清弦催促道,得抓緊時間培養蘑靈才好。
“嗯。”
*
葉清弦按照說明,将種子埋在了土壤裡,澆了水。
這些很簡單,難得是接下來的快樂。
做一切讓自己感到快樂的事情,再将這些情緒剝離化成靈力,輸送到種子上,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便能讓其發芽,成形。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葉清弦覺得當下的自己隻有恐懼和驚悚。
驚悚昨日夢境中的可怖場景,更是恐懼性格陰晴不定的魔王。
思及此,她決定看看其他修士都在做什麼,參考一下他們快樂的來源。
于是,她放出自己的靈識,飛出窗外。
陳玉竹在盤腿修煉,而他的面前擺放的正是蘑菇種子,他勤奮的程度,讓葉清弦自歎不如,竟有人将修煉當成了一件快樂的事情,這這這.......她做不到。
下一個。
在陳玉竹的隔壁,是陸燕飛,他的面前擺放着成堆的襪子,下一秒,隻見他蓦地将頭埋在其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與此同時,快樂的情緒釋放盡數澆灌在了種子上。
葉清弦:“......”
下一個。
嚯,這個辣眼睛,兩個修士在雙修。
這也算是快樂的一種方式,葉清弦覺得這個在理,但對于她無用,正要飄走,誰知,房間外又走進了兩名修士,加入了混戰。
簡直辣眼辣腦辣心......這算癖好還是......???
她沒眼看,“噌”的飄走。
......
飄了很久,葉清弦也沒有找到參考。
不過這麼一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是她這個“山頂洞人”狹隘了。
正在她神識回到身體時,忽的看到隔壁黑漆漆的房間,也不知道雲重黎在幹什麼。
要不看一眼?
實在不是她好奇,雲重黎這個人總給她一種很強的割裂感,明明是少年的模樣,卻總是展現出經曆了很多事情的滄桑與持重。
若她沒記錯,魔王是一百年前出現的,那也就是說他的年齡在一百歲以上,在此之前,便不得而知了,有可能百年,也有可能千年。
這麼一想,比起她的年齡,他确是老了些,有沉重很正常。
所以,會有什麼快樂的事情能讓一個活了很久的魔王感到快樂呢?
思及此,葉清弦不禁想起了白日裡的事情,會不會是小蘑女?
那時候他的臉可是很紅的。
說不定,此刻他們正在......
還是不要去看了,尴尬。
葉清弦搖頭歎息,正要飄回,可卻猛地急轉彎,來到雲重黎的窗外。
還是看一眼,這樣她也能放心。
就在她滿心歡喜的往裡面瞅時,房間裡卻靜的出奇,并沒有想的那般混亂。
不死心,勢必要親眼看見才能放心,于是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她飄了進去。
輕薄的床簾在微微晃動,隻能看到裡面有人,具體幾人不真切,葉清弦向前一步,挑開簾子,卻見裡面隻有雲重黎一人。
他連睡覺的姿勢都如此端着,猶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不知為何,葉清弦的肚子裡就有股無名火,可能是因為對方沒有達到她想要的預期,于是破天荒的伸出一隻手,要去戳他。
可剛碰上他的臉頰,一股麻意猛地從她的尾椎骨升起,竄到了天靈蓋,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栗,連呼吸都漏了半拍,臉頰更是噌的血紅,猶如沸水裡滾過一遭。
心悸不已,葉清弦漸漸反應過來那一瞬間是什麼東西,幾乎狼狽不堪的從此地逃離。
而就在她走後不久,靜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睜開了眼。
他平日裡深不見眼眸,此刻卻氤氲了一片霧水,帶着不可言說的意味,臉頰更是泛起一片潮紅。
他沒有想到她會出現。
雲重黎深入《魔瑰夜譚》,正在修複裡面的一花一草,這裡會影響神智,遂他才将自己的神識留在了外面,以肉身深入其中。
不成想,竟讓她的神識意外闖進房間,兩相觸碰之下......
說到底......是他沒有對她設防,才會讓她肆無忌憚的進來。
思及此,雲重黎擡起手,正要施法,可卻猶豫了一番,最終放下。
罷了,若是外面有危險,他需要知道她在哪裡。
三年之期未滿,還不能讓其遇到不可測的危險。
洗了一把冷水,葉清弦體内的那股熱量才漸漸壓下,對方的靈力十分霸道,幾乎擠壓着她的經脈滾過,她隻是微微碰了下,卻要耗費大量的力量才能将那些東西一點點的驅散出體内。
真是要命,她現在隻寄望于他不會察覺。
不,是不能察覺碰他靈識的人是她......否則該怎麼解釋啊。
葉清弦看着面前的蘑菇種子,忙活了半宿,快樂的方法沒找到,煩心事卻是惹了一大堆。
思及此,她準備好好睡一覺,明日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