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紗野:“……”
洗澡的地方在一樓背後,周圍是茂密的樹林草叢,沒和通道面對面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夏紗野所說,真就隻有一根水管。
沈珂道:“我洗的時候,你能幫我在旁邊看着别讓其他人過來嗎?”
“……”夏紗野點頭。
“這麼配合?”
“你要在我的地盤上洗着澡被……我會覺得很惡心。”她的說辭帶着露骨的排斥。
以前還會裝一裝,經過昨晚,夏紗野在沈珂面前已經懶得再掩蓋對他的抵觸了。
沈珂卻還是笑。
“那謝謝你。”
夏紗野無話可說。
她背過身,站得離沈珂遠遠的,示意他可以洗了,周圍有任何異動夏紗野都可以感知到。
沈珂下半身圍了夏紗野的風衣做遮擋,這會兒風衣被他解開,疊起來丢在了一邊,然後是工服,内褲……正因為精神力敏銳,所以什麼聲音都聽得無比清晰。
扭動水龍頭,水嘩啦嘩啦順着身體滾落在地,手指撫過皮膚,兩腿輕輕摩擦,熱氣和水汽撲了夏紗野一背。
她皺眉,不動聲色往前又站遠了一截。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有十來分鐘,身後水聲漸漸小了,水龍頭被擰緊,傳來沈珂輕輕吐了口氣的聲音。
夏紗野莫名可以看到從他紅紅的唇間被哈出來的一縷白煙。
“你們這兒有洗衣機嗎?”沈珂聽起來開始穿衣服了,“讓我把内褲丢進去洗了。”
“……”夏紗野道,“内褲自己洗。”
“但我還沒手洗過自己的。”
夏紗野不想理他。
“行吧,我自己洗。”沈珂道,“今天隻能暫時先不穿了。”
沈珂重新套上工服,又把夏紗野的風衣在腰間系起來,為了前後都能遮到,開叉的地方是在腰側開的,所以大腿側面不得已暴露在了陽光下。
白花花的,一根體毛都沒有。
夏紗野開始覺得精神力高不是件好事了。
回到房間,沈珂又窩上沙發,好像那種能躺着就不願意坐着的懶癌,還嫌夏紗野的風衣在底下硌他屁股,扯了扯,問她能不能脫了。
他裡面現在什麼都沒穿。
“不行。”夏紗野回道。
“好吧。”沈珂拉過抱枕當枕頭躺下,“你為什麼老站那麼遠?”
夏紗野沒回話。
“你從以前開始就這麼天天不高不興的嗎?”
夏紗野依舊沒回話。
“……你不會是個處吧?”
夏紗野斜他一眼,沈珂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她。
“你想說什麼?”她道。
“随便問問。”沈珂道,“你這個樣子太不像十九歲的小孩了,害我之前想岔了。”
“你也不像二十三歲。”夏紗野諷了一句。
“嗯?哪裡不像了?”
“二十三歲的人起碼會有羞恥心。”
沈珂道:“我沒有嗎?”
夏紗野赤裸裸的眼神像是在反問:你有嗎?
“我覺得我挺有的。”沈珂笑了,“要是沒有,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被池宴禮哄着騙上床了。”
提到這個名字,夏紗野眯眯眼,聲音還是淡淡的:“輕易上了床,你還怎麼嫁進豪門。”
“我怎麼覺得這說法這麼帶刺呢?”沈珂笑道。
這個Omega确實讓夏紗野産生着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快感,莫名的,沒來由的,正因為看不清他的真心、他的目的,夏紗野才格外感到了嫌煩。
“你難道不想嫁進豪門?”
“嗯……也許吧,誰知道呢?”
“那你可能還真嫁不進去了。”
“他父母不會同意的,我昨晚也說了。”
夏紗野卻道:“不。”
“不?”
沈珂那副悠哉待在沙發上的模樣也讓夏紗野感到不快。
面對這種人,她本該提起他的領口把他丢出去,管他是不是一絲.不挂,會不會被路人譏笑,都跟她屁關系沒有。
要麼,夏紗野也該立刻結束這場滑稽的對話,關門離去。
可她卻選擇走向沙發,拽起沈珂的衣服領口把他壓到沙發靠背上,看他一瞬間露出驚訝的神色,完全被籠罩在自己的身體陰影裡。
像支一折就斷的花。
夏紗野基本少有情緒起伏,她的情感天生就比常人要單薄。
可此刻,她卻故意用着一種惹人不快的,惡作劇般的語氣對這個無知的Omega低語道。
“四天前,我看見你的未婚夫和一個Omega從地下交易場的情趣用品店裡走出來。”
“我聽見他在裡面說話,在裡面交.媾,那個Omega身上有很重的交.配信息素的味道。”
沈珂臉上的笑意如願以償地消失了。
他望向她,不知是錯愕,是質疑,還是不敢相信,唇瓣動了動,才道:“……是誰?”
“他們帶了面罩,看不見臉,那個Omega比你要矮,比你還瘦,但骨架比你大一點。”夏紗野道,“你自己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他們八成也不是第一次在那兒私會了。”
在酒吧喝醉的那個晚上,卷毛和她後來跟丢了,但那個時候,Alpha的目的地說不定就是地下市場。
身下的沈珂沒有再說話。
夏紗野放開他,不想去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是被未婚夫背叛的悲傷也好,不相信她的憤怒也罷,夏紗野把想說的全說了,就徑自開門離去,砰地甩上了門。
屋内寂靜,沈珂靜止了好久才慢騰騰撐起身,手落在旁邊攥了攥,他嘴唇緊閉,臉上神情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