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承舒抿了下唇,有些惶恐不安地向他走了過去,在離他不遠處停下:“對不起哥,我來之前應該給您打個招呼的。”
謝萦珠早就回床上裝柔弱了,眯着眼欣賞兄弟倆的虛與委蛇。
剛剛應承舒還是一臉野心家的樣子,現在說變臉就變臉,看起來平時沒少在應家裝沒心眼的傻白甜。
他從不懷疑應承宴的手段和城府,畢竟是港城的名人,能讓應家愈發蒸蒸日上也算他有本事。
但如果應承宴真在應承舒手裡栽個大跟頭,那絕對是因為應承宴一直以來都沒把這個便宜弟弟放在心上。
謝萦珠平日看小說總能看到豪門内鬥,沒想到現在内鬥就發生在自己身邊,于是更加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是我忘了,你們認識來着,”應承宴眯着眼看向應承舒,語氣帶着笑,“來叙舊了?”
他雖然是笑着的,但應承舒卻一點都沒放松,戰戰兢兢地輕聲說:“不是叙舊,我和謝老師不熟的,哥您别多想,我就是聽說謝老師救了我後生病了,過意不去來看看他。”
應承舒說着指了指他進門時提着的一塑料袋的水果:“我還帶了禮物來。”
應承宴歪了歪頭,不緊不慢地将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盯得他發毛,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的反應似乎讓應承宴很滿意,終于結束了對他的刁難:“滾吧,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湊過來你可以試試看。”
應承舒長出了一口氣,連忙小聲說了句“哥哥再見”,瞥了謝萦珠一眼,低着頭匆匆走了。
房間裡一刹間靜了下來,隻剩下應承宴和謝萦珠兩人。
應承宴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水,也沒說話,徑直坐在了沙發上,半晌後才開口:“他來找你聊了什麼?”
謝萦珠聲音還帶着濃重的鼻音:“說了謝謝我救他,往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盡管找他幫忙。”
幫忙搞垮你當然也算幫忙。
應承宴冷笑一聲:“他能幫你什麼忙?他有多廢物你知道嗎?”
謝萦珠佯裝不懂:“嗯?我沒聽說過。”
“來公司好幾年了,算賬算不明白,合同也看不懂,每天屁滾尿流從早上忙活到晚上,一點正經事沒辦成,”應承宴的語氣裡滿是火藥味,“他能幫你什麼?”
謝萦珠瞥了他一眼:“至少我生病的時候他知道來看我,而不像有的人留張紙條就去潇灑。”
應承宴愣了下:“你在怪我?”
“哪敢。”
謝萦珠幹脆利落地說:“我就這麼一說,冒犯您了我道歉。”
應承宴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萦珠歎了口氣:“真沒什麼,我——”
他後半句話被堵在了嘴邊。
應承宴扳着他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唇。
那天晚上看着上岸的隻有應承舒一人時,他不想承認自己心慌的可怕。
從小到大周圍所有人都教他不要有軟肋,不要有弱點,否則就會被别人拿捏控制住,他在母親的事上吃了大虧,于是往後這二十來年裡從未承認自己喜歡過什麼東西,在乎過什麼人。
可那天他看着深藍色的海水時,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乎謝萦珠的,哪怕他恨過對方的算計心機,他卻奇迹般地很在乎這個人,或許是因為從未見過這樣莫名其妙闖進他生活,又确确實實給了他“家”的感覺的人。
謝萦珠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被人就勢推在了床上。
被子在兩人身上糾纏,謝萦珠唇齒間洩出幾分不堪折騰的低呼,應承宴才放開他。
謝萦珠的眼尾泛紅,一雙桃花眼中水波流轉,看得應承宴心跳越來越快,伸手就要解他的衣扣,卻被人忽地伸手攔住。
“你會麼?”謝萦珠笑着問他,聲音有點啞,“我還病着呢。”
應承宴舔了下唇,低聲道:“哥哥不是很有經驗嗎?有你教我不就行了?”
謝萦珠挑眉:“你吃醋了?你那位小朋友不會吃醋嗎?”
應承宴聽見他這麼問,聲音忽然有些怪異:“他和我沒關系。”
“我就......他本就要來海市,正好在機場遇上了。我以為你找了新的人,要是我沒找的話好像挺丢人的,那會兒臨時和他演了場戲來着。”
謝萦珠睜大了眼睛,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應承宴有些難耐地低下頭碰了碰他的唇,呼吸急促:“算你赢了可以嗎?那天我不是真心想趕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