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邊的小商店裡買了件防曬衣,将自己全副武裝起來,挑了個椅子坐下,享受着許久未有的悠閑時光,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謝老師?”
謝萦珠回頭,看見應承舒正站在自己身後,目光驚喜:“我哥不在?”
“和他吵架了,”謝萦珠說,“懶得伺候他那脾氣。”
“我哥一直這樣。”
應承舒笑了笑,在他身邊坐下:“為難你一直忍着他了。”
謝萦珠看着那雙和應承宴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語氣裡多了幾分意味深長:“我和他吵架,萬一沒和好,那你的計劃不就失敗了?”
“計劃隻是計劃,這條路不行就換條路,條條大路通羅馬,”應承舒笑了笑,“來日方長麼,比起計劃,我更關心謝老師的身體,今天好多了嗎?”
應承舒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樣。在旁人眼裡,這個應家二少爺是入了虎口的小白兔,在應家這樣腥風血雨的豪門能活到現在都算是奇迹,而隻有和他面對面地聊過天的人,才知道應承舒一點都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謝萦珠觀察着應承舒的表情,卻沒在他的臉上看見一絲作僞,反而滿滿都是對他的關心。
“好多了,”謝萦珠說,“沒什麼大事。”
“在這裡坐着也沒意思。”
應承舒伸了個懶腰:“一會兒約好了和朋友坐帆船出海釣魚,一起嗎?”
這是一天之内的第二個邀約。
謝萦珠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算了吧,我們隻是合作的關系,平時還是不要太親密——”
“這怎麼就能算親密了?”
應承舒歪了歪頭,語氣有些疑惑:“他們都知道你和我哥是一對了,我作為弟弟,招待一下哥哥的愛人又沒什麼問題,更何況......”
他忽然湊到謝萦珠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當時想認識謝老師,确實不隻是因為那個計劃。”
“我本來就喜歡看劇,謝老師在舞台上的樣子又确實很迷人,我其實真的是你的粉絲。”
謝萦珠微微睜大了眼睛,還沒等他琢磨明白應承舒話中的意思,對方就抽身離開,聲音軟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求他:“謝老師,求你了。”
他确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應承舒給他來了這麼一套攻勢,他确實有點沒辦法狠下心來拒絕他,半晌後歎了口氣,舉手投降:“好,我跟你去。”
“走吧!”
應承舒興高采烈地站起身,帶着他向不遠處的海邊走去:“如果補到了大魚,還能在船上加餐呢。我們請了一個米其林餐廳的廚師,他之前是專門做海鮮料理的,手藝特别好。”
謝萦珠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一道帶着怒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謝萦珠,你給我滾回來!”
他倏地回頭,看見應承宴大步向自己走來,面上是明晃晃的震怒。
應承宴拽着謝萦珠的胳膊,将他一把從應承舒身邊拉開,滿腔的怒火徑直傾瀉在了自己的親弟弟身上,指着應承舒質問謝萦珠:“你跟着他走做什麼?上次溺水的教訓還沒吃夠嗎?”
“哥哥,你這話說得有點傷人了。”
應承舒一開口,再次回到了往日面對應承宴時那種怯懦又可憐的語氣,可唇角卻微微翹起了一個帶着幾分嘲諷的弧度:“你沒招待好謝老師,看他一個人委屈又難過,我才想邀請他一起出海釣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