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一手捂着發痛的腹部,一步一步逼近蘇秋水,尖細的嗓音聽着讓人不适:“聽聞太妃入宮以來一直不得寵,這些日子的冷枕席不好受,不如讓咱家疼疼太妃吧。”
蘇秋水縮到角落,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高聲道:“高公公,我可是先皇的妃子……”
高公公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了衣領上的衣扣子。
蘇秋水急中生變,摔爛了半人高的青花瓷,随手拾起一片鋒利的巴掌大的瓷片,顫着唇道:“你若再進一步,我便用這瓷片自缢,死在你面前。”
蘇秋水自知她的死亡隻會讓她回到故小說事起點,這才肆無忌憚。
誰知,那高公公也不吃這一套,自顧自地脫去烏青色的外裳,兩眼眯起:“太妃不必這樣威脅咱家,怕是這會兒,段掌印已經回到宮裡了,沒人能救你,不如就此從了咱家,也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他忽然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蘇秋水心頭湧起一股憋悶感,她甩了甩頭,抵在脖頸上的瓷片往前挪了一寸。
見她潔白的脖頸真的出了紅,高公公才微微慌了神,他本以為蘇秋水不敢,可如今事可辦成了,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太妃的這些把戲,隻會讓咱家覺得興奮。”
蘇秋水忽地一陣暈乎,人徑直往後倒下。
見狀,高公公亦是一驚,難不成柳青青還在屋裡點了迷香,她為了找替罪羊倒是思慮周全。
此刻的蘇秋水面色發白,高公公走近些,正準備探她的氣息。
誰成想,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為首的人正是上官澄,他身穿紫金色華服,夕陽下暗光流轉,貴不可言。
而段鶴也站在他身側,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笑高公公的自不量力。
上官澄見蘇秋水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怒上心頭,快步過去将她攔腰抱起,眼神示意段鶴,他想得到他的信任就知道該怎麼做。
上官澄帶着屋外的人離開,段鶴拔劍看向手足無措的高公公,要怪就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
蘇秋水恢複意識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上官澄一直守在她的榻前,她一醒便察覺到了。
“阿淺,你醒了?”
蘇秋水掙脫出被他握住的手,怯生生地問道:“陛下事物繁忙,怎麼有空來了?”
他自是為她來的,聽她喚“陛下”,對他很是疏離,表情也是掩飾不住的不悅:“你從前都是喚我阿澄的,如今如此疏離,可是怪我讓你受了委屈?”
蘇秋水沒想到他的關注點是稱呼,出言解釋道:“陛下是天子,我隻是随大家叫,并無他意。”
上官澄隻當她是嘴硬,打了個響指,随後兩個大内侍衛就把柳青青押了進來。
她慘白着唇,跪着行至蘇秋水的榻前,一個勁地認錯求饒:“阿淺,我一時糊塗,全都怪高公公欺人太甚,我也是被他逼的,你知道的呀,饒了我吧……”
她想在上官澄面前做做樣子,或許他能看在蘇秋水的面上放過她。
上官澄怕她伺機傷害蘇秋水,又讓人把她拉遠了些。
他睨向她:“既然怕死,就從诏獄的酷刑選一個死法吧。”
蘇秋水眼波微動,她記得阿魚曾說上官澄是個頂好的人,見魚被漁夫捕走,也會花銀子買下它的自由,放它回到水裡。
可眼前人視柳青青的命如蝼蟻,與阿魚所說的,判若兩人。
她嗓子發癢,忍不住咳了咳,上官澄以為她是傷病未愈,輕拍她的背。
她反握住他的手:“陛下,我是受害人,青青的事,不如交給我處理吧。”
上官澄頓了頓,這段時日,她從未求過他,為了個毫不相幹的人,她開口了,他也沒有不應的道理。
他沉聲應了一句“好”。
柳青青面如死灰,阿淺對她這樣好,為了一己私欲,她害了自己的好友,她沒臉奢求她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