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煙花爆竹聲已停,蘇秋水站在高大的叢林中,看着屋中裡的火燃到了外面,遠處的歡呼聲變成了救火聲。
如此一來,怕是無人顧及她已經跑了。
段鶴整理好思緒,讓人把李波押到了正堂,見正堂紅綢高挂,他譏諷地笑了笑,用劍劃了幾下,直到看見紅綢斷成幾截才肯罷休。
那李波盡管已經成了段鶴的手下敗将,卻還在逞口舌之快:“你們官府中人搞偷襲,我李波向來坦坦蕩蕩,有本事你跟我再打一場?”
段鶴一腳踹到他胸口,怒笑道:“坦坦蕩蕩,既然如此,為何做出強搶民女這樣的事?”
李波倒在地上,還喘着粗氣,下巴忽然被段鶴用劍挑起:“你最好祈禱她沒死,否則清風寨一幹等人,我定将你們送上刑場,叫萬千受苦的百姓将你們淩遲處死。”
段鶴似乎氣昏了頭,兩眼發紅,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撕碎李波的野獸。
這時,一群被押在旁邊的清風寨土匪中,冒出了一個聲音:“大人,你說的那個女子,或許沒死,她從屋子跑出去了,我到後院送吃食的時候親眼瞧見了。”
段鶴閃現到他面前,揪着他衣領,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問道:“當真?”
那人也是貪生怕死的性子,大難臨頭,也沒有因為說謊丢了小命的道理,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段鶴讓人将清風寨的人都押下山,先關進監獄,等他和左昭商議後再做處置。
他翻身上馬,全身的血液直往上身湧去,手執馬鞭甩向馬屁股,激得馬也跑得飛快。
寂靜的叢林中,段鶴隻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和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他從被火燒過的廢墟後,找到一條羊腸小路沿路而行,山中時不時傳來孤狼叫聲,聽着都瘆人。
蘇秋水心中慶幸,幸好她沒有留戀那些沉甸甸的金銀首飾,不然現在怕是已經被李波的人追上了。
她不敢燃起火把,火把會讓她的行蹤變得顯眼,不得已摸黑前行,今夜的月亮漂亮,月光也柔和,她提着衣裙一刻也不敢停歇。
忽然,她聽見了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
蘇秋水蹑手蹑腳地躲進了半人高的草叢,不敢動也不敢吱聲,生怕暴露她的位置。
段鶴追到一處空地,周圍沒有人走過的蹤迹,他不知該向哪個方向追,勒緊缰繩讓馬原地打轉。
“阿淺,你在暗中看着我對不對?”段鶴目光如炬,審視着周圍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蘇秋水悄悄拔開一個小口子,透過遮擋的葉子,看清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段鶴利落地翻身下馬,舉着燃燒的火把往下山的方向走,他賭蘇秋水還在附近。
她這樣狡猾,段鶴早該意識到蘇秋水連死都是騙他的,不過是逃離的手段而已。
不過,他很有耐心,既然蘇秋水喜歡玩捉迷藏,他願意陪她玩個夠。
他一邊将擋路的雜草撇開,一邊說:“阿淺,我知道你在這,你跟我回去,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眼看着段鶴離她越來越近,蘇秋水也不能坐以待斃,她不清楚段鶴的話是真是假,但她知道反派都是睚眦必報的角色。
如果段鶴是出于報複的心理,她跟他回去,保不齊就死在他手裡了。
蘇秋水的呼吸又熱又重,小心翼翼地手腳并用往另一個方向鑽過去,她一有動作,那邊段鶴立馬就察覺到了。
一擡眼,段鶴沾染了林中泥土的官靴已經出現在她眼前,她擡首,猝不及防捕捉到了段鶴嘴角的一抹笑。
見她一身紅衣,膚白勝雪,發上沒有任何點綴,卻還是這樣直沖沖地撞進了他的心房。
段鶴蹲下身子,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吻住她柔軟的唇,兩人就這樣狼狽地吻着,忘我得就像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他吻畢後,言:“阿淺,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