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夢湊上前,從袖中抽出手帕為左昭擦汗,笑了笑道:“左大人,視察堤壩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可以陪你,祖父有一批趁手的工具,我還可以向他讨要來助你。”
左昭害怕她的熱情太甚,退後一步,明确拒絕她的示好:“紀小姐,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你同我站在一起,有損你的聲譽。”
紀如夢毫不在意,嘴角勾着笑:“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嫁給你,你娶了我,這不就沒事了?”
蘇秋水站在一旁看戲,看左昭的反應就像是被女兒國國王調戲的唐僧一樣。
她怕破壞氣氛,将段鶴拉走了。
段鶴還有些不明所以,便聽見她開口問道:“那紀小姐什麼來頭?她是不是對左昭有意思啊?”
段鶴側頭看她:“紀如夢是七皇子的表姐,她的确對左昭有意思,隻可惜左昭對你有意思。”
聽出他話裡的落寞,蘇秋水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可别胡說八道,我對左昭沒有非分之想,更何況,我入宮以後,他與蘇家的婚約是跟蘇明珠的。”
段鶴忽然發笑,心像吃了蜜糖一樣甜,觸到她的手抓在手裡,慢慢十指相扣在一起。
他低頭在蘇秋水間落下一吻,輕聲道:“我知道,因為我也對你有意思。”
蘇秋水忽然反應過來,她又被段鶴套話了。
他說的話,似乎在說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注意她了,原來段鶴對她是蓄謀已久。
蘇秋水捏在拳頭捶在段鶴胸膛上,她落水後一直沒什麼力氣,這樣的力道對于段鶴這樣的習武之人來說,就像撓癢癢一樣。
見段鶴在悶着聲笑,蘇秋水氣鼓鼓地走開,不肯理他。
……
杜雪茶奉旨給椒房殿送保胎藥。
段鶴離京前,派人叮囑過她,不要輕舉妄動。
可她一看見陳淺淺那張妖豔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杜氏族人如今隻剩她一個,可那罪魁禍首呢,還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
杜雪茶滿腦子都是仇恨,打起了保胎藥的心思,每日趁沒人看見,悄悄往藥材裡摻少量的紅花。
就等着時日一久,陳淺淺死在椒房殿。
可她從太醫院來往椒房殿的次數變多後,便發現陳淺淺身邊似乎總跟着一個俊秀的男子。
終于有一日,杜雪茶在禦花園遇到了上官澄,向他吐露出心中疑慮。
她朝上官澄福身行禮:“陛下,臣覺得皇後娘娘有異樣,她似乎在椒房殿藏了一個男人。”
上官澄坐在納涼的亭子裡,侍從不在身旁,可聽到杜雪茶的話後,眉頭微皺:“杜醫官,你可知欺君是什麼下場?”
杜雪茶毫不畏懼,她看見過,她願意賭一把:“臣的話句句屬實。”
上官澄面露一絲不悅,揮退了她,皇家的醜事一旦被人發現,所有人都會臉上蒙羞。
陳淺淺這樣的人,不忠于兄長,也不忠于他,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他伸手抓了一把魚食,撒在禦花園的池塘裡,看荷葉下的錦鯉紛紛冒頭,争先搶食。
萬松見上官澄有些不高興,憋着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上官澄見他欲言又止,便道:“你想說什麼?”
萬松示意侍衛走遠些,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金陵那邊來消息了,再有五日就事了了。陛下心中有蘇姑娘,何不借此機會給她一個在陛下身邊的名分?”
上官澄眼裡閃過一絲疑問:“你有法子?”
萬松滿臉堆笑:“如果椒房殿的事是真的,那抓賊要抓贓,抓奸要抓雙,到時候,陳太尉也沒理由再護着皇後娘娘。”
六月的天氣變得炎熱,萬松說了一會兒有些口幹,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至于蘇姑娘,您給她造個身份,給她什麼位份,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
萬松不愧是跟上官澄一起長大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心坎裡。
他心裡又變得美滋滋起來,倒了一盞茶賞給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