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類啊。”玉之丞說着,便讓大棕熊繼續前進。
熊掌笨拙的跨過一條條繩子,叮叮當當的鈴铛聲就沒停下過,充分證明了它們的實用性。
房子的大門再次打開了,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個拎着斧頭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頭深紅色的長發,額頭上有着淺淺的疤痕,耳朵上戴着日輪耳飾。他的眼睛像是無波的深潭,明明看起來很瘦,卻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哪怕是看到了大棕熊,他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緊了緊握着斧頭的手,便毫不猶豫的朝着它走了過去。
在父親的身後,作為家中的長男,将妹妹送到母親身邊後,竈門炭治郎拿着柴刀也跟了上去。
大棕熊的個頭很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座移動的肉山。
作為一個山裡長大的孩子,炭治郎是見過熊的。這頭熊的體型顯然不正常,它差不多是普通棕熊的兩倍大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熊。
炭治郎抓緊了手裡的柴刀,心裡滿是忐忑的看了看身前瘦弱的父親。
該死,若是他能長大一些就好了,那樣就不用父親走在前面了。
但奇怪的是,大棕熊見到竈門父子靠近,并沒有露出攻擊的意思。
它停住了腳步,依靠兩隻後腿像人一樣站着,兩隻前爪耷拉在肚皮上,圓圓的毛臉瞧着莫名的有幾分憨厚,一看就是個老實熊。
見狀,竈門炭十郎也停了下來。
父親不動,炭治郎就更不可能動了。
一熊二人就這麼大眼對小眼,詭異的對峙着,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個僵局。
“打擾一下,請問,我們可以進屋子裡再繼續嗎,外面實在太冷了。”
炭治郎這才發現,熊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小男孩。
他心下一驚,難道是妖怪?
不不不,大白天的哪來的妖怪。可能這小孩兒一直都在,隻是相比高大威猛的大棕熊,一個小男孩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
在剛剛那麼緊張的情況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大棕熊身上了,哪裡會注意到熊身邊還有一個小孩兒呢?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跟熊在一起?”竈門炭十郎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是玉子,來自京都,是一名正在遊曆的陰陽師。它是我的坐騎,我叫它小胖子。”玉之丞張口就來,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假身份。
“我趕了許久的路,現在很累,不知道可不可以在你們家借住一天。放心,我會付錢的。”
陰陽師?
炭治郎疑惑的打量着他,相比陰陽師,他怎麼覺得這個小男孩更像妖怪?
“山下有鎮子,你可以去鎮子裡休息。”竈門炭十郎說道。
這個小男孩處處透露着古怪,明明是冰天雪地,卻穿着很是涼爽,還有他的那隻熊,怎麼看都不對勁吧。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玉之丞笑了笑,看着竈門炭十郎眯了眯眼睛,
“大叔,你快死了呦。”
炭治郎愣了一下,慌忙看向了父親,可竈門炭十郎的臉上依舊很平靜,不見半點波瀾。
看不出來竈門炭十郎是什麼心思,玉之丞幹脆将目标放在了他身邊的小孩身上。
“小朋友,你爸爸是不是常常生病,每一次生病都要病上好久,就算病好了身體也會變的更差。”玉之丞問道。
炭治郎下意識點了點頭。
玉之丞笑了,接着道,“你知道嗎,如果你父親繼續這樣,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用不了幾年時間,一場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奪去他的生命。你希望他能活下去嗎,我可以幫你。”
“我……”
炭治郎抓緊了父親的衣角,明明很想立刻答應,卻還是下意識的看向父親。
竈門炭十郎垂下眼眸,伸出大手揉了揉炭治郎的腦袋,對着玉之丞說道,“客人,請跟我來吧。”
玉之丞咧着嘴,抓着熊掌,大大方方的跟着他們進了房子。
他就喜歡這種可以白吃白喝白住的地方,不僅不要錢,說不定屋主人還得倒貼錢。
就是可惜,這種機會并不多見。
後來玉之丞才知道,竈門一家之所以住在深山裡,并不是因為什麼奇奇怪怪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們祖祖輩輩都是以賣炭為生,深山樹多,方便燒炭而已。
之前玉之丞看到的煙,就是他們家土窯燒炭時冒出來的,而非是做飯的炊煙。
雖然竈門炭十郎身體不大好,但家裡的人丁卻很興旺。竈門夫妻生育有三個孩子,除了長男竈門炭治郎以外,還有女兒竈門祢豆子,以及小兒子竈門竹熊。
炭治郎的母親去為玉之丞他們準備飯菜去了,祢豆子被委任了看護竹熊的重任,招待客人的隻有炭治郎和他的父親。
屋子的火爐燒的旺旺的,上方的水壺咕噜咕噜的在冒着熱氣。
大棕熊也被玉之丞擦幹淨的腳帶進了屋子裡,一進來趴在了爐子邊,把皮毛烤的暖和和的,打起了惱人的呼噜。
玉之丞伸出小手無情的捏住了熊嘴,呼噜聲停了下來,大棕熊閉着眼睛不滿的用爪子去扒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