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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期間。
青年節文藝彙演,需要每個班至少出一個集體的節目,全班參與。
剛羨慕完高三生,他們渴望的除了校服以外的好看班服來了,隻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滿意的款式。
全部女生都得穿裙子,甚至裙子還不過膝。
尹諾:“~”
鄧成嘉:“?”
孫倩倩:“笑死。”
姚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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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結果選出來男女生之後各自要穿的服裝後,隻有一個人複議不行,姚千月她們一寝室就有三個人不太接受,但都沒說話,而要求複議的女生勇敢發聲:
“為啥詩歌朗誦要穿短裙?”
“.........”
正是荷爾蒙旺盛的青春期,女生們想借此展示一下好身材,男生們也想借此大飽一次眼福,躁動的很,大家都心照不宣,集體沉默。
少數服從多數,連姚千月她們也沒說什麼,所以這個問題抛出來後,班裡靜可聞針。
姚千月前桌的男生輕聲吐槽了一句,“我靠,她平時不是也愛臭美的嗎,現在唱反調是要幹嘛?”
“是啊…什麼目的…”另一個男生和他對視。
“朗誦穿裙子其實很正常吧?”靠窗那一邊,又一個男生。
發聲的女生皺眉,“都是穿長裙啊?要不就長款短款兩種,哪些穿哪款自己選。”
“萬一有人不喜歡呢?”
“哇…”班裡一陣絮絮。
都什麼年代了,女生本來就穿裙子的…
男生們交頭接耳,女生們則左右看看,比起沖突劃勢因此被激起矛盾,其實更多的是互相好奇和打量。
姚千月剛解完題,适時擡頭,那女生不顧大家的糾結在人群中大聲問:
“有想穿長款的嗎?舉個手我看看?”
語畢,觀望中的鄧成嘉和孫倩倩終于扛不住“誘惑”,一左一右拉了姚千月的手馬上舉起來,“我們三個!”
“好!下了晚自習來找我!”那女生拍拍胸脯笑到。
最後。
除了她們三個,定好了其他人都穿短裙。
長款的裙子購買人少,不能拿低價,姚千月她們還需要另外補錢,那女生趁機添油加醋,從這裡面在她們三個人身上小賺了一筆,算盤打成功了,特别開心。
放眼整個高二年級,除了她們,就隻有隔壁陳屹川在的那邊理科班也搞了詩朗誦。
一般文科班的節目相較來說更豐富一些,但今年理科班居然也不賴,各種街舞小品曆史劇都整上去了,幹得熱火朝天。
或許是氣氛使然,姚千月和陳屹川他們兩個班,本意都是想交個差就算了,練習的時候也經常選到同一個址,抱團擺爛。沒想到卻不知不覺之中較量了起來,越練越上頭,互相要掙面子。
接近百來号人一起擠在階梯教室,再怎麼通風也悶也熱,陳屹川每次都給姚千月帶小風扇清涼貼,請她們全寝室的人吃冰糕喝水,休息時間貼身伺候,虐得沒邊兒了。
高一,大家看見這種還愛鬧愛起哄,到了高二已然和他們本人一樣,隻剩麻木。
姚千月幫陳屹川抄日積月累作文素材,盯着他吃完最後一口飯才放心,陳屹川特别自然地照着手機在角落裡給她紮頭發綁辮兒,接她去洗手間之前手裡拿的單詞本。
說實話,他們自己不覺得,其實男女生之間這樣太過于親密了嗎?
每一個曾經路過他倆看見此狗情侶做派的同學都發出過這樣的疑問。
一年後,他們已經可以回答自己當初的問題了。
不覺得。
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感情好很正常。
在談了正常,沒在談也正常。
他倆好得跟他倆互相是對方生的一樣,
正常。
隻要他們當衆不互相吃嘴子,就還不算天打雷劈。
兩個班暗潮湧動較量了一個周,收拾收拾去參加彙演,作為唯二兩個本想擺爛的選手,現場還團結起來一起抵抗其他班各種華麗麗的攻擊了呢,這個班雙人唱跳,那個班從頭發絲打扮到腳指甲蓋兒精緻走秀的。
别人都熠熠生輝,他們兩班像全羊宴上菜前端上來的白開水。
正式彙演那天,現場熱鬧也亂得不行。
姚千月在上場前緊張的夾縫中塞了個包子,大部隊都說上台前吃東西容易壞肚子,她實在是忍不了一點兒。
幸虧沒人看到。
姚千月也不知道這時候她這種奇怪的責任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大家都沒吃,顯得她也得陪着不吃一樣,不然對不起上上下下四十多個江東父老,忍不了了吃點還得藏起來偷偷摸摸的。
彙演的舞台在當初軍訓的大操場,啃完,姚千月從場外某個閑置陰暗的小角落探頭出去,邊走邊揣兜想掏點兒紙擦嘴和手。
紙早就被用完了。
“…”姚千月這一秒鐘有點呆,宕機在原地,沒一會兒身後的陳屹川就過來用紙幫她處理好了。
三鮮包全是油,流的到處都是,陳屹川托着她的手順着指縫一根一根幫她擦幹淨。
姚千月又想吃點兒辣條,陳屹川把髒掉的紙用另一張幹淨的紙包好後,騰出空塞給姚千月小零食,又再塞給她幾張幹淨的紙。
他怎麼就這麼懂?
“哇哦。”姚千月拖長語調。
陳屹川就又懂了,輕笑一聲說“我本來想直接給你舔幹淨的”。
“哧溜哧溜。”陳屹川誇張地攪動着舌頭。
“有病。”
“呵呵。”
兩個人互相怨恨,
切換正經後,又忍不住對着對方一陣傻笑。
其實想擦手沒有紙,姚千月第一反應是忍着不擦的,她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陳屹川就已經替她思考解決好了事情,一聲“哇哦”又懂了她想問你怎麼知道我想擦手了。
“很貼心嘛?”姚千月說。
“跟你學的。”
“那我真好。”
“我也覺得。”陳屹川沉着嗓子笑了笑,聲音清亮又溫柔。
“……”
這情是不能再繼續往下調了。
姚千月倒也沒有那麼厚臉皮,不再說話,低頭往嘴裡送了兩根辣條,臉頰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