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多少?”
“冷不冷,吃飯沒有,餓嗎?”陳屹川貼着沙發邊兒坐下,剛好和躺着的她一樣高,姚千月不回,從她醉了之後她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變啞巴了?”
...
好吧。
陳屹川放棄問話,自己在網上搜了些攻略注意事項,喂姚千月喝了點水,幫她擦完臉、手和腳後,抱了一床更暖和的毯子過來,最後給姚千月打開電視,放了他自認為她愛看的紀錄片。
“以前高中的時候你們班主任推薦的這個,不知道你後來看完了沒,反正看過了再看一遍應該也沒關系吧?”
過了四年,陳屹川也不知道該怎麼,隻能拿着遙控器邊調邊看她态度。
姚千月不說話。
“那就是行。”
陳屹川幫她說話。
除了剛重逢,和那次不知道為什麼姚千月突然就生氣了的幾天,這大概算陳屹川好不容易又正兒八經的做人了。
弄完這些,陳屹川還是覺得不夠,又迅速去搞了吃的,甚至還想着想着去整了幾個果盤兒。
電視放的是《航拍中國》系列,姚千月一聲不吭,起初躺着,後來嫌棄這樣不舒服,坐了起來,再後來,一邊津津有味嚼嚼嚼,一邊看電視喝水。
她是真醉了??
陳屹川徹底搞不懂了...
照理說,醉了的那個人,才會是覺得難受的那一個。
陳屹川難受。
現在,該忙的不該忙的好像都忙完了,他還要繼續陪着嗎?
-
姚千月看電視,陳屹川坐在地上,安安靜靜,既沒有通過電視偶爾黑幕轉場反射出的他的臉龐來自我欣賞,也沒有折騰姚千月逗她惹她炸毛。
很正經。
他還要正經多久?
讓他走,陳屹川肯定是不想走的,他要陪着姚千月,但是他還要正經多久?
這樣正經,就好像他們進入了另一個平行時空,沒有經曆過高考那件事情,不需要先解決過往問題,就能老夫老妻一樣平靜又平淡地待在一起,把日子過得溫馨又日常,而不是吵吵鬧鬧,時刻用更激烈的相處刺激,來抹平擱置真正的矛盾一樣。
他們倆,明明就是提前見面了的主角,沉寂四年之後一夜之間把進度條拉到了關鍵的百分之99,為了緩解,隻能不停做支線任務的那種,結果現在又毫無預兆地進主線了。
沒人說,但陳屹川緊張。
他還沒準備好。
“咳!”
陳屹川憋不住,确認姚千月雖然确實醉了但沒問題後,清一清嗓子之後看姚千月。
“...”
“上廁所嗎?喝了這麼多水。”
“用不用我把着你。”
。。。
姚千月依舊沒說話,隻是默默地離陳屹川遠了一點,然後再也沒胃口吃東西了。
。。。
過了一會兒,她又連繼續看電視的興趣都沒有了,雖然她本來就什麼都沒看進去,一直暈乎乎的。
“。”姚千月放下一切,翻身睡去,陳屹川見得慌,非要貼過去問她怎麼了。
“千月~”陳屹川輕輕晃她,果然一回歸不正常,他就舒服多了,要是姚千月現在能發火給他兩句或者兩拳,他更爽。
可惜,姚千月給不了。
站着或躺着靜靜的還好,被陳屹川晃了幾下,姚千月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胃吐出來,頭也從暈上升到疼痛了。
姚千月從來沒喝過酒,果酒又比一般的酒都上頭,反應很大。
之前,沒有不太舒服全憑她自制,身體自己控制自己找到了最好的排解方式,但現在不同了。
她有氣無力地讓陳屹川停手,陳屹川沒聽清,把耳朵遞過去,姚千月卻沒反應了。
緩了很久,姚千月好些了,坐起來靠在他懷裡,陳屹川以為是她冷,摟着毯子把人裹嚴實,從脖子到腳又全蓋好、壓實了一遍。
“冷嗎,千月?”因為要支撐姚千月靠着,陳屹川一大半也進了毯子裡,手抽出來會透風,于是便歪頭去貼姚千月的臉,測一測她的體溫是不是正常。
有點涼,陳屹川心裡一緊,埋頭去給姚千月複測了幾次,直到姚千月突然有動靜。
她偏頭,沖着陳屹川湊過來的方向,用了勁兒擡脖子,親在他眉眼,然後歪頭挨着他蹭,兩個腦袋拱來拱去。
陳屹川僵住了。
豈止是頭,他連心跳都隻是因為被姚千月牽扯着才活動了幾下而已。
姚千月漸漸的覺得熱,背後像生起來的旺盛柴火,源源不斷地傳出帶着霹靂吧啦響的熱量,一瓢水灑下去澆不滅,火勢反而會越來越大的那種熱。
“你發燒了嗎?”姚千月腦子不太靈活,也不知道是那一塊神經控制她這麼問了出來。
因為她蜻蜓點水的一吻,陳屹川确實開始燒了,從眉心活活燒到腳底,姚千月久沒有聽到回答,皺了皺眉,又“嗯?”了一聲。
——活體柴現在暫時還不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