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草率？！”

姚千月編輯完文字，立馬就能想象到那邊李厘收到之後的反應、表情還有語氣，

“你好愛。”

“他也好愛。”

李厘接下來還會這麼說，末尾帶上一個【磕到了】的表情。

其實從姚千月決定回來那一刻，那年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重逢第一面，陳屹川直接要求複合結婚，結果也會和現在一樣，雖然姚千月不想承認。

大概寫清楚前因後果，臨到要發出去的時候，姚千月咂摸了一下，突然又覺得不好，花兩秒把對話框裡的東西全都删掉。

還是當面說比較好，而且陳屹川甚至都沒正兒八經請李厘吃過一頓飯。

姚千月餓了，放下手機去廚房，不是，茶水間，準備弄點魔芋爽拌曹氏湯泡魔鬼椒泡面。

老闆辦公室噼裡啪啦地傳出來鍵盤聲，都是陳屹川聯機、對面直播裡搞出來的動靜，陳屹川在數錢，到了該給員工發工資的時候。

他直接微信轉賬，順帶發出去社保繳納存單截圖，雷朝意收到後的下一秒直沖陳屹川桌前嚎叫：

“屹川！！”

陳屹川：“？”

“我才來上班幾天，發工資了？”

“...”

“這是你這一個月的，隻是在這一天統一發。”

有問題嗎？

“不是，你不要用一幅看傻子的表情看我，”雷朝意大驚失色，“别的公司都是等到下個月再發這個月的工資！”

“噢。”陳屹川雲淡風輕，“我比較有錢。”

拖欠一個月工資延遲發可以讓老闆暫時在手頭裡攥上更多的現金，累積下來一筆不小的數目，大有用處。

陳屹川手下就三個人，發不出去多少，不用想這些，再說了——

“我們這是正經公司，當然是當月發當月的。”

“......”

雷朝意感覺自己受到了沖擊。

下午三點，老闆在聯機搞直播，同事在茶水間琢磨毒藥喂食自己，整天無所事事，雷朝意從一開始的鬥志昂揚，待到現在，感覺有點迷失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了。

連他效率這麼低的人都無事可做了，可還是沒一個人有要做事的趨勢。

這能叫正經公司？

“屹川，”雷朝意低頭，一時間痛上心頭，尾音便帶上顫，“說實話，當初你是看上我什麼才招我進公司的？”

肯定是才華吧，或者是被他那幅追求成功、意氣風發的模樣吸引和感動到了！

“因為你比較像我。”陳屹川滾了滾鼠标中芯，抽空從直播畫面裡回神，如實回答。

然後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拿出手機臭美，因為雷朝意呆了兩秒磕磕絆絆反問，略帶不解地說，“因為帥？？？”

是的，因為帥。（并不）

“......”

“屹川，我想辭職。”雷朝意實在是受不了這麼不成功的老闆和同事、以及這整個公司懶惰氛圍了。

一開始還好好的，自從他失去成功路上的夥伴雲天雨之後，到處都不對勁。

陳屹川略有猶豫，“辭職？”

“想好了嗎，你走倒是也行，那讨厭你的雲天雨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雷朝意咬牙扭頭，“屹川！你不必再想辦法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那你收拾一下今天就走吧，反正公司也沒事，就不多耽誤你，工資也不用管，當交個朋友。”陳屹川松開鼠标，點進微信列表裡翻找雲天雨的身影。

雷朝意：“就算你實在想留w...？”

“？”

不是哥們？

“我今天就走？！”雷朝意意識過來，臉色大變，“…雲天雨讨厭我？？！！”

成功的路上怎麼能被成功路上的夥伴讨厭？！

雷朝意如遭霹靂，如雷貫耳，如魚入水，如虎添翼，如入無人之境如獲珍馐至寶如入無人...哦對不起，重複了，呵呵，我又在說什麼如遭雷劈如雷貫耳如獄入水....

“你不知道？”陳屹川意外。

雷朝意當然不知道，他想不到這種可能性，怎麼會？怎麼可能？

“…待滿這個月我就走。”雷朝意莫名有種挫敗感。

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人讨厭？

雷朝意灰頭土臉地退出陳屹川辦公室，但錢他也不會白拿，至少把班上完整一月。

落座之後，雷朝意沉寂了一會兒。

臨到快下班，雷朝意又突然打起精神，翻開筆記本打算要寫一個月工作計劃，到點之後姚千月和陳屹川準時下班，路過他時和他打了個招呼，雷朝意回應，然後埋頭動筆，磨蹭完兩行，擡頭，姚千月和陳屹川又走回公司，路過他和他打了個招呼。

“我們的鋤頭忘記拿了。”姚千月主動解釋。

她喜歡花，愛種點花，公司裡有鋤頭用來松土很正常吧。

“……”雷朝意梗着脖子，目光追随倆人，沒說話。

姚千月和陳屹川走了。

雷朝意低頭又寫，兩行結束，擡頭，姚千月和陳屹川又走回公司，路過他和他打了個招呼。

“電鋸和那個人骨頭架子也忘了。”陳屹川說。

公司裡有這些東西也很正常吧。

“………”雷朝意梗着脖子，目光追随倆人，沒說話。

姚千月和陳屹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