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雷二進觀境宮。

在他師尊耳畔說了幾句話。

“這不可能。”虛月仙尊大驚失色。

連首座拂華仙尊也側首看向她。

放鶴仙尊：“又發生了何事？”

“為避免考生内讧，玉令上有互斥禁咒，因菇母不能複制玉令，故考生遇到的隻會是儡娘，而無法與同樣身攜玉令的參賽者相撞……”虛月仙尊說着，垂下眼簾。

玉鑒仙尊見狀了然道：“你既如此解釋，說明不可能之事已成既墜釜甑……看來這正于鑒中相搏的三人，皆非儡娘。”

衆人依言将目光移向水鑒，隻見秘境中兩男一女正打得不可開交。

……

半個時辰前，屠冉終于找到孟啾。

見她正催動乾坤鼎，儡娘化為的菌絲寸寸被吸入鼎中，以她為中心上空聚起白色漩渦。

屠冉臉色驟變，急聲叫停：“快住手！乾坤鼎不能如此濫用！”

孟啾未停，暴躁道：“那怎麼辦！我又打不過它們！不開挂等死嗎？”

得知她已經用乾坤鼎收納不少儡娘，屠冉腦中嗡嗡響：“乾坤鼎不能無限制地吸納儡娘，你想毀了這法器嗎！”

仿佛一語成谶，乾坤鼎在孟啾掌中劇烈震動。

屠冉急得眼眶發紅，圍着她伸着兔腿大跳：“快停下！乾坤鼎已近極限，再收下去便要爆了！”

他催促不止，孟啾不得已咬牙收訣，青銅鼎震顫漸止。

“系統可有提示？”

不知何時，她的眼角留下紅色血痕。然語氣尚且鎮定。

“沒有提示。”

孟啾遙望遠處龐然巨物，精疲力竭，頭昏腦漲：“……”

之前戰鬥流失太多血，她心跳如擂鼓，血管砰砰吵得耳鳴。

“拼你全力即可！你是天道之女，無論它是何等大妖鬼，又豈會是你敵手。”屠冉鼓勵道，“孟啾，你是本座教出來的徒弟，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他注意到孟啾糾結的表情，目光落在她緊握掌中的鼎，轉而冷臉，警告她：“如果你執意亂用法器，本座便将其收回，不再予你。”

“你不用借此吓唬我。”孟啾閉了閉眼，強忍眸中劇痛，道，“乾坤鼎本就是你之物，若非身臨絕境，我絕不會擅用。”

說罷，她将滑膩流血的雙掌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這身霓裳仙衣裳已被她糟蹋得不堪入目。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于沉默中爆發。總歸是爛命一條，不戰便死。孟啾重新睜開眼，雙眸中隐有奇光，她握緊鐵耙，望向朝自己飛來的兩隻傀儡，擺出迎戰姿态。

“我非膽怯懦弱之人，你看錯了我。”

“……”屠冉莫名覺她此言怪哉。

對面，趙長生擡首示意：“看，我沒騙你吧。”

軒轅塵駐足，稍一打量腰間挂玉的女子，急不可待地上前去，可一句“孟啾”還沒喚出口，對方鐵耙鋒利先至，若非他躲閃及時，铮铮鐵齒已經穿透他的頭顱。

“我是軒轅塵，我是真的軒轅塵！”

他一面招架，料想孟啾之前可能遇到與自己相同的情況，慌忙解釋。

趙長生附和一半：“對，我們是真——”話不落地，孟啾一耙子掃他下裆，他隻得飛身躲開。

見他行動矯健，孟啾冷哼：“這般修為，絕非真人！休要騙我。”

鐵耙如有劍光，軒轅塵暗道，她竟也隐藏了實力……

軒轅塵：“聽我解釋……”

“無需狡辯！”孟啾滿目血絲，力大驚人，“妖鬼，看招！今日不是我活，就是你死。”

孟啾已經聽不進去一言，三人陷入混戰。

屠冉在不遠處，見她血垢滿身，目光狠厲，黑發濕透貼在她耳畔脖頸，如從地獄走出的修羅，天源劍法竟然在無形中用得出神入化。

他默默地在識海中問系統：“這真是你從異世尋來的救世主嗎？”

系統：“……”

“她果真來自一個富裕、安定、如同仙境的異世嗎？”

系統：“……”

屠冉想起那夜殺死豬妖豨煞，劫後餘生，少女曾躺在能看見漫天繁星的草野中，對他微笑着感慨：“你知道嗎，我活到現在，從來隻吃豬肉，沒見過豬跑，更别說殺豬了。”

他當聽見笑話，嗤道：“這世界弱肉強食，若連豬都不會殺，你怎能活到現在？”

少女搖頭：“不不不，我來自的世界，我所在的國度，每一個人各司其職，百姓安居樂業，不需要打打殺殺，就能活得很久很久。”

屠冉道：“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好，你為何來這裡呢？”

少女沉默良久，不知想了什麼，忽扭過頭來對他一笑道：“為了拯救你們啊。”

系統宕機，兀地冒出機械音：“……警告，出現重大bug，即将開啟自查模式……”

屠冉聽不懂，沒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