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深學長,我記住你了,請收下這個。”
去而複返的些許尴尬,讓漆許将原本的示好差點變成了宣戰。
沒料到他回來整這出的江學長:“……”
拒絕正要脫口而出,餘光就瞥到了某人倔強抿起的唇瓣,盈潤的唇被抿得發白,看起來像是不送出去不罷休。
到嘴邊的話無奈轉了個彎:“…那就謝謝。”
本來以為得要磨上好一會兒,聞言,漆許立馬欣喜地把小蛋糕雙手獻上。
江應深也以為收下禮物就能送客,然而一分鐘後,某人仍站在原地。
“?”江應深看向身側的人,眉梢輕挑,“還有事?”
漆許的手抓在身前,小小聲提了一句:“回禮。”
“什麼?”江應深倒不是沒聽見,相反他聽得很清楚,但他情願是自己聽錯了。
會有人為了感謝别人而送去禮物,再反過來要個回禮嗎?
可惜,漆許真的打算連吃帶拿:“我送了學長禮物,學長不該也送我個東西嗎?”
江應深無語到有些想笑:“那你把東西拿回去。”
漆許卻堅定搖頭:“不。”
看着兩人的互動,連旁邊的陳少宇都憋不住笑出了聲。
但漆許覺得自己索要回禮的理由很充分。
他送給江應深的答謝禮被拒絕了,所以他現在是當成普通禮物送的。
送禮物有來有往很正常。
很、正、常。
吧。
“不需要很貴,隻要一個小小的。”漆許繼續厚着臉皮,伸手比劃了一下。
江應深靠在椅背上,盯着面前人看了好幾眼。
為了多賺點分,漆許也豁出去,直愣愣地與他對視,怕氣勢上落了下風,甚至連眼睛都不眨。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地對視良久,最後在這場無聲對峙中,臉皮不夠厚的人率先妥協:“那你想要什麼?”
漆許意識到有戲,立刻開始物色回禮,視線從對方桌上匆匆掃過,最後他指了指那支隻剩一半墨水的簽字筆:“那個。”
江應深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啞然了幾秒才确定,他要的真的是那支用了一半的筆。
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搞些什麼鬼,江應深一言未發,幹脆将筆帽蓋好遞了過去。
漆許接過筆立刻塞進了口袋,迫切得像是怕人中途反悔。
不過在觸及口袋裡的手機時,他突然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江應深這次一直盯着他,所以沒有錯過他眼底閃過的一絲心虛。
這個神情他前不久才見過。
上一次出現時,漆許要求做第三次量表。
果然,下一秒,某人就開始得寸進尺再進尺:“嗯……我還想,加學長的微信。”
江應深額角一跳:“……”
漆許假裝看不見對方臉上的無語,為了舔狗事業的長期發展,他覺得很有必要加個聯系方式。
不過他這連吃帶拿還帶搶的,理所當然遭到了拒絕。
“我是因為,”漆許腦袋瓜轉得飛快,“昨天還有些問題沒有問完,我想再和學長了解一些情況。”
江應深:“你可以發短信給我。”
“可是短信容易被垃圾廣告埋掉,”漆許眨巴眨巴眼睛,幹脆将二維碼調出來怼到他面前,“學長掃我吧。”
強烈又執着的視線像塊狗皮膏藥,緊緊黏在自己的臉上,江應深忍住歎氣的念頭,無奈掏出手機。
直到軟件上的好友提示出現,漆許才滿意地翹起嘴角:“謝謝學長。”
他收起手機,又狀似不經意地掃過江應深的手,最後還是按耐住摸一把的想法。
太冒進恐怕會直接把人吓走,到時候反而得不償失。
但他自以為隐蔽很好的視線,卻全落在了江應深的眼裡。
“……”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的江博士無意識蜷了蜷手指。
漆許離開後,原本安靜的教研室突然躁動起來。
看了半天戲的同門都轉頭看向江應深,有人憋不住好奇:“哎,這小孩怎麼回事啊?”
不能怪他們八卦,這是他們枯燥的研究日常中,少數可以調劑生活的趣事。
作為他們院公認的帥哥,江應深的追求者一直沒斷過,男男女女都有,不過大學霸的心裡貌似隻有學業和工作,無數追求者都被他的冷臉吓跑,已經很久沒有人追到教研室來獻殷勤了。
這次來的不僅是個學弟,長得還如此漂亮,更重要的是,這是追求者中第一個加上江應深好友的人。
剛才他們裝作專心做自己的事,實際上個個豎着耳朵,目睹了某人耍無賴的全過程。
果然是烈女怕纏郎,連江應深都妥協了,說不定還真有戲。
衆人八卦之心瞬燃,都在等當事人給個解釋。
但當事人隻是從抽屜裡拿出一支新筆,頭也沒回,淡淡吐出兩個字:“患者。”
*
回到宿舍後,漆許第一時間調出了系統彈窗。
江應深那欄的數值變成了“6”。
厚着臉皮又給自己增加了6天的生命長度,漆許輕舔唇瓣,眼底閃動着亮晶晶的狡黠。
他覺得自己好像掌握了舔狗的核心精髓——
能舔就舔,舔不了就硬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