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正打着電話走來,停在了他後面的白色SUV旁。
——是之前見面會場館外送他小面包的那個叔叔,貌似是遲洄的經紀人。
漆許悄悄把車窗開了一道縫。
“行,你先留意着,有合适的人跟我說,”徐昌數皺着眉,神色嚴峻,“肯定得換住宿,這次幸好沒出什麼大事,隻是手扭傷了,後續的活動得推遲。”
離得有點距離,漆許隻能聽個大概,不過從聽到的信息來看,遲洄可能受傷了。
沒等他再探聽更多,另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後視鏡裡,待身影姗姗走近,漆許才敢肯定那人是遲洄。
他戴着一副黑色口罩,手腕果然纏着繃帶。
本來漆許還好奇對方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但轉念一想,他今天就是因為眼前這人被叫來的,遲洄這個當事人出現在這好像也不奇怪。
徐昌數瞄一眼來人,匆匆說了兩句,挂斷電話,幫忙把車門打開。
“我已經叫人重新幫你找助理了,你這幾天先換個房子住,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遲洄躬身坐進車裡,聞言皺眉:“不用找人,我自己可以。”
徐昌數指了指他的手腕:“醫生說雖然沒有骨裂,但還是要注意修養,除非你以後不打算搞音樂了。”
跟在遲洄身邊幾年,他也知道這人的軟肋,果然他這話說完,遲洄就老實地閉上了嘴。
“如果你不習慣,那就找個臨時的,先照顧你一段時間,後面要是還不滿意,再換了也不遲。”徐昌數一邊說着,一邊繞到了駕駛室。
車門一關,兩人的對話被隔在了車裡。
很快車輛啟動,駛出了停車場,漆許目送着車子駛離,緩緩眨了眨眼睛。
他們似乎在找新的生活助理。
又等了十來分鐘,甯映霜也回來了。
不想再當面接受他姐的嘲笑,漆許拒絕回家,和甯映霜在外面吃完晚餐,返回了自己的新公寓。
到家時,阿姨已經離開了,漆許癱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突然想起還有正事沒做。
他跳下沙發,跑進卧室,将床頭的白色衛衣拿了出來。
衛衣上的泥漬和血漬都已經幹涸,看起來不太好清洗,漆許找了個幹淨的盆,接點水把衣服泡進去。
他的一隻手還傷着,隻能勉強用另一隻手揉搓了兩下。
看着清水逐漸變得渾濁,漆許覺得挺像那麼回事,莫名自信起來:“唔,我是不是也可以去面試遲洄的助理?”
安靜的房子裡沒人回應他的話,他又自我肯定:“我覺得我可以。”
自信完沒兩秒,揉累的人就直接拎起濕漉漉的衣服丢進了洗衣機。
洗衣機是洗烘一體的,不用費心,等明天直接拿出來就可以,于是漆許便安心地窩進了被子裡。
睡覺前,他又去騷擾了江應深:「學長,你明天什麼時候來?」
過了五分鐘左右,對面回複:「下午一點半。」
然而等第二天把衣服拿出來,漆許又發現了問題。
大概是血漬幹了太久,又沒有得到長時間的浸泡,洗淨烘幹後的衣服上還是留了一片淺紅的印迹。
看形狀,估計是江應深抱他時,他吓得揪住對方領口留下的,指印還很明顯。
“……”漆許看了眼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江應深就過來了。
他趕緊拿出手機,搜索了白衣服去除血漬的方法。
其中點贊量最高的,是直接使用84漂白。
漆許鑽進衛生間,從櫃子裡翻出了一瓶還沒開封過的84消毒液。
他把衣服攤平放在茶幾上,打開瓶子往血漬上倒了點,下一秒,血漬就肉眼可見地消退了。
漆許有些欣喜,沿着印迹澆了一遍。
然而等他拿着衣服打算再過一遍水時,卻發現滴了消毒液的地方,布料有點奇怪。
他疑惑地把衣服舉起來,對着光照了照,接着直接瞪大了眼睛。
“!”
那處的布料被腐蝕了一般,變得很薄,甚至能輕易透光。
再重新返回看教程,文章的末尾标注着,消毒液需要稀釋100倍使用。
“!!!”漆許着急忙慌地拿着衣服去水龍頭下沖洗,試圖補救。
他抓着衣服搓了兩下,想将沁入深處的消毒液揉出,然而被侵蝕的布料已經經不起外力,還沒搓兩下,就從中間破了個洞。
水龍頭還在嘩嘩地沖着水,水柱完美地鑽過破洞,落在池子裡。
漆許盯着那個洞,愣在原地:“……”
良久後,他才從愕然中回神。
可能太過應景,漆許突然想起之前在網上刷到的段子。
-不小心把領導的金魚養死了怎麼辦?
-發短信去問領導的魚是從哪買的。
漆許抿着嘴巴,默默掏出了手機。
不過他還沒傻到直接去找衣服的主人問,他把衣服拍下來,發給了蘇航。
「能不能找到這件衣服的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