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完全是靠孫大老爺才有今日,孫二老爺貪得無厭,還想對人家的兒子動手,這難免會引起議論。
雖然有錢的人并不是他們,可也不妨礙他們帶入自己,反正做夢也不要錢,而且生活缺少娛樂,這也是飯後閑話,更何況誰都受過孫大老爺的恩惠,自然會幫着孫大老爺說話。
蕭宸對孫大老爺并不熟悉,不過上輩子他和孫二老爺一家子有仇。
上輩子他靠賣書畫為生,他的畫技引起孫二老爺的寶貝兒子孫河東注意。
孫河東是鎮上有名的纨绔子弟,為人附庸風雅,還有喜好逼良為娼的惡趣味。
當時他是有名的畫師,即便隐去姓名,可在金錢攻勢下,孫河東還是找到了他,‘請’他去為孫河東宴會助興,當成伶人戲弄。
蕭宸年輕氣盛,自尊心極強,自然不肯答應,在跟随者添油加醋下,他成功得罪了孫河東。
孫家在鎮上自成一方勢力,收他書畫的書坊為了不得罪孫家,拒絕與他買賣,除此之外,還有小人從中作梗,虧得他為人謹慎,這才沒有被阻礙科舉之路。
後來他得勢後,不用他親手報複,為了巴結他的下方人,自然幫着處理孫二一家,與此同時孫大老爺與其撇清關系,并送上歉禮。
即便他從未與孫大老爺接觸,可蕭宸覺得此人并非傳說中的那般仁善,雖說這話有點過于牽強,可孫二老爺一家,難道不是仗着孫大老爺一家的權勢,才能夠為非作歹嗎?
孫大老爺明知其所為,卻不去阻止,這與為虎作伥又有何異?
他之所以救了孫家小少爺,其一是覺得此子無辜;其二是聯想到自己兄長,難免觸景傷情;其三則是為了防止孫二一家如上輩子一般得利。
至于所謂救命恩情,有則好,沒有倒也無妨,隻當救了路邊的小貓小狗。
當然,他也并不認為孫二老爺會因此倒台,畢竟要是孫大老爺想要治理孫二一家,早就做了,何故等到至今?
唯一可能是,孫大老爺也保不準自己親兒能否長壽,如若有個好歹還能方便過繼,這也能夠說得通為什麼孫二一家會被接到孫府上。
裡邊的彎彎道道可多了去了,蕭宸并不打算蹚這個渾水。當然,如若有報複孫二一家的機會,也自然不會放過。
他向來是睚眦必報!
蕭宸心中所思,不足為外人道也。
吃完臊子面,距離午時還有兩刻鐘。
蕭衍和蕭宸去往和洪叔約定好的地方,隻見洪叔已然駕着驢車等待。
見到他們,洪叔将驢牽好。
“洪叔,我還有些被褥在織錦莊,能否勞煩您驅車前去?”
蕭衍拿出之前掌櫃給他的小包點心,塞給洪叔:“給錢哥兒和素姐兒嘗嘗味兒。”
錢哥兒和素姐兒是洪叔的孫子和孫女,今年才四五歲,同蕭衍差了一輩。别看他歲數小,輩分倒挺高。
洪叔擺擺手:“這哪使得?你身子不好,得多補補,叔家裡不缺吃食,快拿回去。”
蕭衍兩手塞到袖口中取暖:“這是織錦莊掌櫃見我兄弟二人頗有眼緣送予,不花甚銀子,我這還有,您莫要推辭。”
洪水笑呵呵将點心收好:“成,那叔就不跟你客氣,有事盡管告訴叔。”
來到織錦莊,掌櫃連忙迎上來,态度親和得令洪叔詫異不已。
“蕭兄弟來了?車在哪兒,我幫你搭把手。”
潘掌櫃一張嘴,已然把蕭衍當成同輩。
洪叔有些莫名,但對于鎮上的掌櫃有着天然地尊敬,這是貧富差距使然。他從潘掌櫃手中接過被褥物什,“我來,我來便好。”
潘掌櫃正等着獻殷勤,哪能讓洪叔借手?
他抱着物什放到驢車上,微胖的身材有些氣喘籲籲:“蕭兄弟,那便說好,明日上午我便上門叨擾。”
如若今日太過倉促,他還想跟着一同前去。
想要賺銀子,隻能趁早,外加厚臉皮,他自然心裡有如明鏡。
蕭衍謝過:“潘叔客氣。”
在潘掌櫃目送下,驢車緩緩行駛。
洪叔心裡跟貓撓似的發癢,隻是問題有些敏感,不好問出口。
隻是他實在太好奇了,終是試探問道:“衍哥兒同織錦莊掌櫃有故?”
如若不是有故,别人豈會平白又是送點心,又是親自搬物什,還說了上門拜訪?
蕭衍也知道這事瞞不過其他人,不過倒也可以隐瞞一部分。
他含糊道:“潘叔同我爹有舊,知曉我是後人,這才多加照拂。”
蕭父已離世,自然無從證實。至于潘掌櫃,肯定也不會聲揚。
蕭父以往确實出去接活,認識的人多也雜,洪叔不疑有他,也擔心說到蕭父會讓他們兄弟傷感,沒有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