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真的要憋死了!
“西爾萬,不要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切。”
在我開始糾結自己是要憋氣憋死呢還是睜開眼面對天龍人然後進監獄受死兩個死法選哪一個的時候,在病房外的人終于動了。
我鼻子上的那隻手也終于松開了。
雖然很不屑但幸好還是聽話的。
空氣——
我的空氣——
呼呼——
我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氣。
小心謹慎如我。
大口呼吸那不是上趕着暴露嘛。
“嗡嗡——”我還沒沾沾自喜夠,後背就突然一酥麻……失策了,因為他們來的太迅速忘記把手機關靜音了!
他們果不其然聽見了,我從不懷疑這些從胚胎開始就在接受基因改造技術的天龍人們的聽力,其中一個皺着眉頭不耐煩地開口,聽聲音是陸恩:
“什麼聲音?”
西爾萬慢條斯理地拖長了強調抑揚頓挫道:“聽起來像是某種早就該被淘汰了的機械發出的讨人厭的聲音?機械振動的頻率讓人心煩,現在還有這種機械在流通?”
一隻手不由分說探進了我的枕頭下面,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隻有一個念頭,這台手機是我身上除了器官以外最貴的東西了,是我的命根子。
盡管它已經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服役曆史,即使它的屏幕上都是裂痕,雖然它又要漏液了我哥已經很久沒有它充液粘膠水了。
在這高科技光腦手環植入芯片遍地的世界手機已經落後了不知道多年。
但我又買不起光腦。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眼睛都沒睜開就狠狠地在人手上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地輕呼,“嘶,她是屬狗的嗎!這是醒了還是沒醒,沒醒能咬人?!”話語間帶着一股我不理解但我震撼的錯愕。
他肯定在心裡罵這人沒醒是怎麼精确咬到自己的。
這關我屁事!
我趕緊扭過頭把枕頭捂得緊緊的繼續裝睡了。
其實我咬完人就後悔了,這他大爺的咬一口得賠多少錢啊?比我手機都貴了,我的賠償款夠一換一嗎?我哥哥得撿多少瓶子才夠賠人錢啊?一個貧民的賠償款和一個少爺的律師天團要求的賠償款……
嗯,沒錯,其實我還在夢裡。
隻要我裝睡了我就永遠不醒。
有句話叫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管他怎麼想,反正隻要我沒睜開眼睛我就是在睡覺。
夢遊傷人我也不想的啊。
……好沒說服力。
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果然已經慌得神志不清了嗎,說白了我心虛幹嘛啊,我隻是在醫務室裡睡覺,睡覺途中手機突然響了而已。
退一萬步來說,我是故意被籃球砸到的嗎!明明錯的都是這些天龍人啊!
這垃圾的世界。
但我會逃避現實。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瓶瓶罐罐互相敲擊的聲音,我閉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外面發出的動靜來看他們可能正在找醫療用的藥水,或者在找醫療艙的鑰匙。
但再仔細聽聽——
西爾萬舉着白得發光的手大聲嚷嚷:“陸恩!我要殺了她!這個可惡的貧民,居然把我的手臂咬出血了!”
“……”陸恩沉默。
西爾萬:“陸恩!!!你有看到醫療艙的鑰匙嗎!我要進醫療艙消毒!”
陸恩:“冷靜點,你隻流了一滴血。”
西爾萬還在發力:“一滴血難道不需要消毒不需要上藥嗎!陸恩!”
陸恩:“……我的意思是,在你找到醫療艙鑰匙之前,你的傷口要先愈合了。”
西爾萬:“……”
西爾萬:“陸恩!!!”
陸恩無可奈何的語氣:“需要的話,我替你提供請假證明,我不是專業的醫護工作人員,但我可以幫你聯系你的家庭醫生,去休息一下吧,往返水藍星度假機票由貝内特家全權負責。”
這估計是陸恩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每一句話都盡量說得通俗易懂,像是幼兒園老師在和小朋友講話,連我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你别管這裡的事情了,越幫越亂。
從這段對話裡能聽出,陸恩比西爾萬要正常不少。
至少是個邏輯清晰的正常人。
嗯,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是無辜的。
西爾萬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響了一會兒,然後是一陣腳步聲和關門聲,看明白了,你們天龍人内部也有高低排序,陸恩的排序在西爾萬之前。
但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又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枕頭摸過去了?
……
什麼東西?chua一下就摸過去了?
陸恩還沒走,我連忙小心且不着痕迹地扭曲着身子伸手探進我的枕頭底下……
“!”我猛地睜開眼,與面前黑發灰瞳的Alpha對上了眼。
像是腐敗的屍體遇上了烏鴉,深灰色的眼瞳瞬間鎖定住了我。
而我的目光則停留在他舉起的手上。
修長分明的兩根手指正虛虛捏着一塊破碎的黑色闆磚頭。
我的手機。
“醒了。”他單手托着下巴坐在我的病床邊,“那麼我們來聊一聊。”
挾手機令時一,天龍人連詢問都不帶詢問的,用的甚至都是陳述句。
完全沒有給我反駁的機會。
這個B世界能不能直接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