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睜開眼睛,看見酒弄還在那瞧着懸崖。
似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酒弄轉頭過來,問道:“都明白了?”
桑離點點頭:“靈脈說那個人偷走了長告山所有人的修仙運,所以他們都飛升不了,這關于到靈脈還能不能存在,所以靈脈選擇了我。”
“既然選擇了你,那便是你的東西。”酒弄道。
桑離點頭,轉而又想到什麼,不好意思地問酒弄:“可是好奇怪啊,我身體裡還有個東西在說話。他說等我變厲害之後,我也能變出那些靈獸來。”
“待你厲害之後,他也會被你徹底吸收殆盡,到時候你身體裡就沒有别人說話了。”酒弄緩緩道,“待他完全消失之時,就是你徹底成長之日。”
“好吧。”雖然還是不太适應,但聽到酒弄這麼說,桑離也勉勉強強認同,決定忍耐下來。
“那……你知道這靈力如何使用了?”酒弄沉默了片刻,又問他。
桑離含混地應了一聲:“知道倒是知道了,就是可能還不太熟。”
他畢竟才剛接觸,想要進步也沒有這麼快。
酒弄隻是想讓他提前知道怎麼使用,剩下的事之後再說。
“走吧,去要回你的心。”酒弄轉過身,目光朝向樹林之外。
他方才已經徹底探清薛景和國師的位置了。
那日靈力柱從長告山徹底摔下,身負重傷的國師并沒有躲過去,甚至被捎了一段修為走。
如今的國師幾乎已經成了廢人一個,行動不如,體力不支,出行還得靠别人擡着,可謂是可憐至極。
薛景見到自己敬仰的國師如此慘狀,更是生氣不已,對酒弄的恨極深。
酒弄和桑離一到長告山,薛景的眼線就發現了他們并且通知了薛景。
不用他們主動去找,兩人已經朝着這邊趕來。
又……不隻兩人。
酒弄淡淡嗤笑一聲:“來的人不少啊。”
見酒弄突然停下來,望着樹林說了這麼一句,桑離先是愣了愣,接着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他們過來了?”
“嗯。”
酒弄說完,側眸看了一眼,從他的角度望下去,最吸引他的是桑離明亮的眼睛,天真無邪勇往之前,堅定的眼神從未動搖過,對自己也極其信任。
那般依賴的、全世界隻信一人的感覺,酒弄以前還會覺得麻煩,如今才體會到了其中的美妙。
他不由得勾起笑來,惡趣味地提醒桑離:“他喜歡你,要是看到你這樣讨厭他,恐怕傷心不已。”
頓了頓,才想起來什麼,補充道:“不過他現在以為你是被骷髅怪物奪舍了身體,現在看到你可能隻想殺了你。”
桑離不明白薛景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可是我本來就是骷髅,他為什麼要覺得我是被自己奪舍了?這人好生奇怪。”
“那……誰知道呢?”始作俑者如此說道。
兩人站了一會兒,隐約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跑動的聲音,伴随着幾聲由薛景開口的“布陣!”。
來人以特别的陣形守在了外側區域。
桑離瞧着,說道:“他們把我們回去的路堵死了。”
這麼看來,如果不想打敗他們,就隻能從懸崖跳下去。
那懸崖呢?
桑離回頭看了一下,不看不要緊,看了才發現懸崖壁上居然畫滿了符咒。
“那都是什麼?”
桑離記得在若城的時候看到過,是所謂什麼封印他的招數。
不過那些陣法和他很親密,所以他并沒有受太多傷害。
“和你沒關系,那是來克本座的。”
他們并不知道桑離的來曆到底是什麼,或許已經再去徹查了,不過這點時間,也不夠他們細讀。
再說,再怎麼查也頂多隻能查到骷髅怪那一層身份,關于妖神的事是一點都不會知情。
倒是酒弄,作為邪神,早已留下了不少的資料,那國師就是靠着那些資料,給了酒弄一擊。
“那我去把他們都撕了!”桑離一聽就鼓起了腮幫子,“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哥哥!”
少年轉過身朝着懸崖撸起袖子,眼睛亮晶晶的,酒弄瞧着,心情愈發的愉悅。
“不必。”酒弄輕輕一笑,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本座不會再被傷第二次,你倒是,護好你自己就夠了。”
“那好吧。”桑離知道自己不行,所以聽到酒弄這麼說,也乖乖應了下來。
兩人剛轉回神,就發現薛景已經到了。
他坐在馬上,神色凝重地望過來,在看到桑離的時候,眼裡依舊不可控地閃過一抹痛色,但很快又被掩下去。
桑離注意到薛景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了什麼情緒,接着喉嚨滾了滾,出聲道:“骷髅怪物,我問你,你是不是……奪舍了桑離?”
桑離莫名其妙道:“我就是桑離,我奪舍自己做什麼?你這人怎麼亂說話?”
然而落到薛景的耳裡,卻是骷髅怪物死不承認,并且已經鸠占鵲巢,将自己徹底認作了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