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先生但說無妨!隻要我能做的,我定會做好!”堂老爺白了臉,腦子裡也是空白一片,他好不容易得堂正秀這一個兒子,幾乎是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堂正秀。
堂正秀自小被寵慣了,葷事髒事也都幹過,仗着自己有個好爹,平時都是橫着走路的,他惹的麻煩都是堂老爺無怨無悔去擺平,不知道費了多少氣力。
倘若堂正秀出點什麼事情,堂老爺恐怕能跟着去了。
“我方才也說過,有因有果,你為了延續生命,緻使後代晚生,你若想後代平安穩定,就得付出代價。”酒弄本是坐在床塌上,桑離依靠在他的身側,明明是分開坐着的,但卻給人一種,桑離正窩在酒弄懷裡的錯覺。
而酒弄斂眉垂眸,眼裡的淡漠與身上的氣場應和,教人有種隻是前來通知的意味。
像是索命的惡鬼。
堂老爺嘴唇一顫,臉徹底白了。
他清楚明白酒弄的意思。
他和兒子,隻能活一個。
倘若隻是平時詢問,堂老爺一定會說救兒子,并表現一番他對堂正秀的喜愛。
但他清楚知道酒弄并未開玩笑。
酒弄當年既有能逆天改命的本事,就能收回他的命。
突的,下午會見的江湖術士的話又在耳邊環繞。
酒弄真的來索他的命了。
所以,要配合術士殺了酒弄嗎?
倘若沒有會見那名術士,堂老爺絕不敢想這般,硬要說,即使是想,那也隻是想想而已,他手上握着再多的鮮血,也不會覺得自己能對付酒弄。
但他又記得江湖術士曾說過要殺了酒弄。
說不定術士有辦法呢?
何況眼前的這個酒弄這麼年輕,和他年輕時見到的久先生斷然不是一個人,倘若這個久先生沒什麼本事呢?
堂老爺自覺好好款待酒弄是因為當初久先生助他一臂之力,眼前的這個久先生可未曾幫過他什麼,卻也要頂着師父的名聲來蹭好,連他這個老爺都不放在眼裡。
實在太沒規矩!
心裡的惡念一陣一陣往外冒,終于在堂老爺刻意的放縱下,超過了對酒弄的敬畏。
堂老爺緩緩松了口氣,鎮定下來後,他握了握拳,對酒弄道:“既然久先生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掙紮的了,方才桑公子說得對,我兒是大了,該成長繼承家業了,不過還請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和他們告别一番。”
酒弄自然願意,不催熟一下,怎麼收割呢?
堂老爺三步并作兩步離開了。
他前腳一走,桑離後腳就窩進了酒弄懷裡。
在有了身體之後,桑離就像沒了骨頭似的,隻想挂在酒弄身上。
甚至還拿腦袋蹭了蹭。
酒弄問:“閑着了?想出去玩?”
桑離點點頭,又補充:“想和哥哥出去玩。”
他一個人玩是不快活的,和哥哥在一起才有趣。
怕酒弄拒絕,桑離又皺着眉說:“這裡的人都不好,我不喜歡和他們玩。”
他哪是不知道這裡的人心都壞,尤其那個堂正秀,眼神都髒得不行。
在亂葬崗待了那麼多年,桑離早就學會了。
“我總覺得……”桑離有些不安,“那個堂老爺要幹壞事了。”
聽桑離一頓分析,酒弄隻覺得有趣好笑。
“巴不得他幹。”酒弄提醒他,“本座是邪神,你當本座是什麼好人?”
“可是也不是壞人嘛。”桑離小聲地反駁,然後音調稍稍調高些補充,“對我是很好很好的!”
酒弄:“……”
你們妖神都純成這樣的嗎?
不過,
酒弄想了想,小骷髅會有這種想法也正常。
畢竟他對小骷髅确實也是有所優待了,換成别人,早在他手裡死幾個來回了。
身為邪神,他不會自降身份和些蠅蟲計較,就算要吃人邪念,也得像堂老爺這樣,親自培養出來的。
說實話,一開始酒弄并沒打算培養堂老爺的邪念,初見時,堂老爺還是個小子,沒什麼大的本事,内心又陰暗,使些陰溝裡的手段害人。
當時酒弄的目标是另一個人,便是這宅子真正的主人,此宅主人當時已是一方霸主,殘害生靈無惡不做,已積攢了十分充裕的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