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屋頂時不是吸足了醉心花麼,啧!下藥時我還擔心騙不過你,沒成想你竟不知醉心花!”蘇珍寶譏諷完便再次隐入黑暗。
“醉心花?我何時吸了醉心花。”雲五忽的頓住,他想起那滿院的濃煙,還有那怪異的紙錢味。
“哐當!”石闆挪動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屋内突然多出幾道呼吸,雲五心中暗惱,知是落入了陷阱,他飛身向上一掌轟向屋頂,想破空而去。
一道寒光閃過,長刀兜頭砍下,身前又一把長劍刺來,雲五迅速後退,卻覺背後一痛,長劍順着脊梁劃過。
前後夾擊,雲五一時進退兩難,他轉身往木門的方向奔去。卻忽略了身後之人停止不追。
“砰!”雲五口吐鮮血倒飛出去,火光亮起,一黑袍人站在門前,蘇珍寶上前抿唇一笑,眼露孺慕之色,卻啞着嗓子淡淡地道:“多謝孫爺爺出手。”
“老夫我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黑袍人說着看了眼蘇珍寶身後的祁安隅,刷的一聲打開折扇,搖晃着折扇哼着小曲,衣袖一甩潇灑離去。
蘇珍寶轉身,面對祁安隅的詢問的目光,她解釋道:“孫爺爺是前頭茶館說書的先生,年輕時是一位仗劍走江湖的俠客。”
“沒想到一個小小甯遠縣還有如此奇人,他既是江湖遊俠,所說故事必定是江湖異事,改日定要去捧場才是。不過……”
祁安隅收回緊盯着孫爺爺的目光,轉而看向了蘇珍寶,他目光灼灼,帶着一絲笑意道:“妙夷,你嗓子何時好的?”
蘇珍寶聞言眉頭輕挑,快步走到雲五跟前,雲五已被青影五花大綁。蘇珍寶伸手扯下他的面具,面具後面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雲五輕笑一聲,今日他落入蘇珍寶手中便是僥幸逃脫,回去也是一死,既如此……
“活着時我是雲五,死後便不是了。”
“為何?”
雲五眉眼含笑地看着蘇珍寶,此時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好似落入蘇珍寶手中,比他殺人時更加快活。
他卸下了佩戴幾十年的外殼,雙眼微眯像是陷入了回憶,“上一個雲五死後我便是雲五,我死後自然有新的雲五。”
蘇珍寶聞言眉頭微蹙,“你是哪家的死士?為何三番二次刺殺我。”
“因為你聽到了不該聽的秘密。”
蘇珍寶愕然,她沉默一瞬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衙門仵作。”雲五好奇地看着蘇珍寶,忽地他恍然大悟,“莫非你還有别的身份?”
蘇珍寶聞言,面色淡淡,心中卻松了口氣,“你身後到底是何人?”
“呵呵!”雲五目光詭異地望着蘇珍寶冷笑道,“你還是不知為好,聽我一句勸,你鬥不過他。”
“是嗎?”蘇珍寶掏出那枚發簪,“那你可認得這發簪?”
雲五看清發簪地一瞬,瞳孔一縮,奮力掙紮起來,他兇狠的瞪着蘇珍寶,嘶吼道:“你把她如何了?”
蘇珍寶後退一步,饒有興緻地打量着雲五,“看來她對你來說是個重要之人,可惜……”蘇珍寶停頓一瞬,盯着雲五笑道,“可惜她卻想殺了你。”
雲五掙紮的動作一頓,他死死地瞪着蘇珍寶,咬牙道:“不可能。”
“你猜她特地把發簪留在我娘的發髻上,是何意?一支發簪既沒有配香袋,也沒有嵌香粉,卻能留香至此又是何意?”
蘇珍寶把發簪往雲五面前送了送,“這發簪上的味道可還熟悉?”
雲五聞着那人最愛的荼蘼花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旋即想到此行任務的屢次失敗,想必她早已給主子送去了信。
“呵……”雲五譏諷一笑,“你不必挑撥,也休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若換作她任務失敗,我也會殺了她。”
蘇珍寶目光一寒,舉起發簪便往雲五脖頸刺去,“既如此,你也沒必要活着了。”
“噗呲!”鮮血模糊了雙眼,蘇珍寶丢下發簪脫力的往後倒去,祁安隅忙上前接住,她歪靠在祁安隅懷中,淚水混着鮮血留下,她再也止不住悲傷嗚咽道,“爹娘,珍寶給你們報仇了。”
天色大亮,蘇珍寶強撐着張羅蘇氏夫妻的後事,她派人去蘇家尋蘇家雙親前來,可不知何大妮回去說了什麼,蘇家人隻道,蘇大勇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是死是活,在外面惹了何禍事都與他們無關。
蘇珍寶心中酸楚,她不知蘇家人話中有幾分真假,她最後看了眼養她長大的蘇大勇與沈佩蘭,重重地合上了棺椁,“爹,那樣的家人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