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人一眼見到，刻意壓低聲音：“同桌你家還有孩子，是你親戚家的？”

“不是，”穆甯放下鑰匙，在門口玄關櫃子取出拖鞋，“你穿這個，看小了沒。”

這小孩不可能一直住自己家，太小了，沙發不夠翻身，他輕輕拍了拍小孩手臂叫着他起床。

孩子被人推醒，精神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第一眼是哥哥，：“哥哥，你怎麼才回來，我和小貓都玩累了。”

穆甯對他的話……

“你餓了嗎？”他同弟弟家長一般蹲下身，于他基本齊平，“天黑了該睡覺了。”

小孩子眼睛轉了裝，又看見一個哥哥。

估計還沒清醒：“怎麼還有一個哥哥？“

“二個哥哥，哥哥你會變身術嗎？”

程允南穿着“沒”後跟的鞋子，走過來笑道；“你哥哥好像不會變身術，我是另一個哥哥，來投奔你哥哥的。”

孩子順着沙發沿下來，睡得熱乎乎身子一把抱住他，“你也是來投奔的，我們可以一起。”

“你也是來投奔的啊？“他裝作才知道一般驚訝。

“對啊，對啊。”

穆甯單手扶額，什麼投奔啊？

要是真的他一個都養不起……

轉身去浴室找找一次性牙刷毛巾在哪。

他不管人，兩位“投奔”者聊天說地起來。

“你為什麼要投奔哥哥？”程允南坐上沙發，翹起二郎腿，頗有一副占便宜不要臉的架勢。

小孩這時收手，抱胸：“哥哥你先說，我最後說。”

想不到這小孩挺聰明。

他用手指了指衛生間人，“你哥哥是我同桌，我沒車回家，你哥哥讓我來投奔他的。”

穆甯正在擺弄花沙，突然手松，落地。

……

門外一點不受影響：“聽到沒，小孩我是你哥哥讓我來投奔的，你是什麼原因？”

小孩找到茶幾暗處小白貓，抱着懷裡，語氣有些低，似乎哥哥沒有邀請自己來住：“我是…我是找小貓玩，家裡很空……”

小孩好像越說越委屈，邊說眼角不知為什麼流淚，懷裡貓咪睡得好好的，一醒就自己跑走了，小孩想去追，可又止住腳步：“阿姨不在了，媽媽沒有回來我才過來的。”

程允南，“我。”他從未遇見這事一時慌神，看眼衛生間，抱着人進了最近廚房。

穆甯一早聽到，哪知小白進來上串下跳打開花灑開關淋了他一身水。

在外婆那教過小白開關水龍頭……

他先關好開關，半天發不出脾氣，憋出一聲歎氣。

哎，自己教得……

小白貓喜提，拎去衛生間。

他幹脆洗澡，昨天睡行衣服反正也沒收進卧室，看人不哭他們應該聊得很好，關上門。

此時聊的很好的兩人；

程允南站在小孩對面環胸道：“你那麼大聲是想讓那個哥哥來說我？”

“不是。”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是太久沒吃東西，我餓了。”

“餓了的話，”程允南拉開冰箱，食材倒是有，等太久小孩一會兒又鬧騰。

“那哥給你煮雞蛋吃，别哭，不然我給你扔出去。”

男孩始終低着頭一言不發了。

加水，開火，加四個雞蛋。

“要不是你太小吃不了燒烤，我也難得煮一次。”

“我想媽媽…”小孩愧疚低頭眼角似有似無淚花，啜泣聲快起來，某人直接掐滅，“哭了沒有雞蛋吃。”

男孩停止，從小聲漸漸回歸平靜。

程允南在那麼一刻仿佛把小時候自己套在他身上，現在長大了，他反而變成那個能開導訓斥孩子的哥哥姐姐年紀。

怅然問出口：“想媽媽？媽媽不陪你就哭嗎？”

真像在問小時候自己啊……

“媽媽不在，不陪我，我讨厭媽媽。”男孩一聊到媽媽咬着牙，眼神開始帶着一汪黑沉沉倔強委屈道：“我再也不要和媽媽好了。”

“我再也不要和媽媽好了。”

真熟悉的話呢……

他自嘲笑了笑，繼續道：“你媽媽為什麼不陪你，有媽就有爸，你爸呢？”

“媽媽好久不回家，送飯的阿姨也不在，爸爸很兇，他不喜歡我，媽媽把我藏起來爸爸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