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鐵朗做了過分的事情,二階堂蒼真連咬他一口的心情都有了。他從地上爬起來,闆着臉拍了拍屁股,“總之,我今天不要去參加部活。”
“理由呢?”
沒想到黑尾鐵朗還要追問理由,二階堂蒼真睜大眼睛,想問這家夥是不是忘記了剛剛對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情。
可那些話脫口而出之前,他突然注意到黑尾鐵朗還蹲在他身前,一手杵着下颌擡頭看着他,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認識以來頭一次有了俯視黑尾鐵朗的機會,二階堂蒼真的心情稍稍變得美妙了一些。他享受着這種這種“身高壓迫”,又很想再往前半步,借着拉進距離放大高度差距,享受得更為徹底。
唔,不過鑒于兩個人現在已經很近了,如果他再往前,場面會有些難看,他隻能忍耐住。
“我今天确實不用去兼職,但是我周一去了,需要休息來恢複精力。”
是的,沒錯,兼職就是這樣耗費精力的事情。尤其他本來就是精力很差勁的内向的人,放學之後才去做侍應生,而侍應生的工作又必須面對各種各樣的人,這讓他更加費神。
所以一次工作結束,他需要兩天來休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階堂蒼真在腦内為自己偷懶找理由的時候,黑尾鐵朗抓住了關鍵詞。
“所以你昨天說是去兼職,其實也隻是回家躺着了?”
“……”
短暫地心虛了一下,二階堂蒼真很快挺起胸膛,“那又怎麼了?”
不敢上前,勉強硬撐着不後退已經耗費了全部勇氣,他揚起下巴哼聲,“你剛剛那麼過分,現在還這麼跟我說話嗎?”
一聽二階堂蒼真提起剛剛的事情,黑尾鐵朗壓在懷裡的那隻手就不自覺地抽動了一瞬。
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貼着輕輕蹭了蹭,那股柔軟滑膩又潮熱的感覺就又湧上了。為了掩飾不自在,他蹭地站起身,一手擋在唇邊清了清嗓子,“一碼歸一碼。”
“為什麼要一碼歸一碼?!”二階堂蒼真無法維持面癱臉,瞪着黑尾鐵朗,明擺着是距離鬧脾氣隻有一步之遙了。
“你就應該誠心跟我道歉才對!”
“我道歉了。”
“不要那種口頭上的!”
說不通,真的跟這家夥說不通!他都那麼欺負人了,難道不應該立馬痛哭流涕抱着自己的褲腿表示之後要給自己當牛做馬,絕對乖乖聽話嗎?為什麼現在還犟嘴呢?
二階堂蒼真皺着臉,對沒有禮貌的城裡人表示了發自内心的不滿。他抱着胳膊,哼聲别開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又忍不住大發善心地提點,“道歉要有行動上的表示才對。”
是的,這年頭了,誰會稀罕口頭上的道歉啊?那種輕飄飄、幹巴巴的東西,他也完全可以闖了禍之後再說啊,根本沒有效力的東西,傻子才要呢!
這麼想着,二階堂蒼真又小心翼翼地撩開眼簾,想要看看黑尾鐵朗會怎麼做。但是黑尾鐵朗……
他掏包幹嘛?啊?到底要幹嘛?!不會想拿錢給自己,逼迫自己收了,最後再倒打一耙說自己勒索吧?!
一想到“勒索事件”最後會被捅到校方,二階堂蒼真被吓得臉蛋變白了。他匆忙倒退一步,背抵着牆材勉強站直身體。
他吞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地開口,“你幹嘛?不用掏包!我不會收你的……”
最後一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二階堂蒼真看着黑尾鐵朗手裡的小狗棒棒糖陷入了沉默。
和拿錢賄賂自己給自己做局相比,用棒棒糖好像要更好一點……
好個屁啊!這是完全沒把自己當大人看啊!
二階堂蒼真咬着後槽牙,因為被氣到了,看向黑尾鐵朗的眼神都變得兇狠起來。他死死瞪着黑尾鐵朗,無比确信自己的眼神傳遞的應該是“如果敢拆了遞過來你就死定了”的意思。
但黑尾鐵朗還是拆了棒棒糖,然後遞過來了。
“……”
好崩潰,到底為什麼,這麼關鍵的應該彰顯二階堂大人的威懾力的時候,這家夥的讀心術不管用了!
“吃啊,你不是很喜歡嗎?都咽口水了。”
“——!!!”
才沒有啊!那是被氣到了!不是被饞到了!這混蛋真是找準了機會就想毀壞二階堂大人的形象啊!陰險!歹毒!真想狠狠揍他!
“這是新口味,水蜜桃的。”
“……”
都拆開了,其實吃一口也不是不行。畢竟黑尾鐵朗看起來就不是喜歡吃甜食的那種人,如果自己不吃,肯定就浪費了。而且大家都是同學,既然黑尾鐵朗都道歉了,那寬容大度的自己勉為其難原諒他,才能顯得自己更帥氣嘛。
做好了心理建設,二階堂蒼真一口咬了下去。而為了避免出現夾心從剩下的半個小狗腦袋裡流出來,這一次,他直接将一整個小狗腦袋都含進嘴裡,然後抿着棒棒糖棍子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