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
之前就問過一次,敢情根本沒記住,吳元君耐心很足又一次回答道,“吳哥窟的吳,元旦的元,君子蘭的君。”
車雨森幽幽道:“好難聽的名字。”
“……”吳元君低頭。
車雨森用小提琴的琴弓尖端挑起吳元君的頭發,皮筋輕易斷開,發出細微的蹦刺聲,像陽光一樣的白金色襯得人唇紅齒白。
一臉專門勾引人的花心樣。
他道:“姓江的故意叫你去染?”
吳元君解釋道:“理發店需要頭模,染完頭給五百。”
車雨森目光罕見呆滞了一秒,仿佛被這個理由無語到。
空氣死寂着,松香的氣息鑽入吳元君的鼻腔,氣味很特别…喉嚨沒有發癢,他來之前功課做的還算足,百度了一大堆雖然看不懂但記住了些重要點。
小提琴離不開松香。
車雨森身上也有這個氣味。
想到這吳元君試探性擡起頭,結果對上車雨森看傻逼一樣的眼神。
“别和同性戀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好的。”
“特别是他。”
“好的。”
“管不住下半身的人惡心至極。”
“……好的。”
“你不會說别的詞嗎?”
“……”吳元君心想,這是祖宗,惹不起,就得忍。
車雨森不耐:“聽明白了就點頭。”
吳元君點頭如搗蒜。
“滾出去,不許進來。”
聽見車雨森下達的逐客令,吳元君仿佛聽見了解放的号角,頭也不回關上琴房大門。
偌大的琴房又恢複沉沉的死寂,像睡着死人的大型棺材。
車雨森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地毯拉長影子,他垂頭視線冷漠掃去。
斷裂的黑色皮筋躺在那。
沒過一會,輪椅的輪子徑直從皮筋上重重碾了過去。
戴這樣的皮筋紮頭發,哭着流淚故意勾引。
還敢說自己不是同性戀。
吳元君在外面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找了個離樂器遠遠的角落蹲下,用社交軟件發信息給魏語,【班長,打攪你了,我媽現在應該醒了,如果你方便的話幫我轉達一聲我晚上十一點下班,十二點再過去看她,謝謝你。】
另一邊在醫院沒有上手術台的魏語秒回,【阿姨醒了精神不錯,她也提前交待我,讓你别大半夜跑一趟,明天再來。】
【好的。】
魏語:【你現在還在忙?】
吳元君:【不忙。】
魏語:【上班上到晚上十一點也太晚了,老闆男的女的啊?】
吳元君:【男的。】
發完這句,聊天窗口忽然跳出來新信息。
被車雨森罵為“xx+蠢貨”的江萬裡發來的。
昨天到現在其實陸陸續續都有發,發的也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話,怎麼這麼閑。
手機屏幕裡赫然幾個字。
江萬裡:【你為什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