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于快亮了,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輕砸草地。
吳元君重新将臉悶在枕頭裡,窒息感一點點傳來,悶到腦子清醒,好吧,其實還是接受不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性騷擾也可以算工傷吧?要不然找個機會讓車雨森賠自己點錢吧?
吳元君越想越荒唐,坐起身從床底撈礦泉水喝,喝着喝着愣住了,水甜,味道不一樣。
車雨森是最慷慨的老闆,給Eleanor的,給自己的,吃的用的都是他生活标準内的固定品牌。
慷慨起來太慷慨,變态起來也是真變态。
吳元君握住礦泉水瓶,仔細辨别上面的英文字母是什麼,他看了一小會還是看不懂,全部喝完後坐在床沿,低頭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個屁,吳元君一點一點低下頭,想了半天也隻剩下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算一步,能拿一天工資是一天工資。
能不被車雨森趕走就不被趕走。
這件事能瞞多久是多久。
單人床由鐵架子組成,随着人的動作嘎吱嘎吱聲音清晰。
距離這裡隔着三個房間的主卧,車雨森難得呼吸緩慢、心跳平穩,高燒後睡的一覺幾乎讓他精神百倍,雖然昨晚還是沒睡着。
擦拭小提琴的手突然被一連串的死動靜打攪僵硬地停住,用力過度瞬間捏碎了松香,地毯被弄髒,他居高臨下俯視殘渣,随後垂眼似乎想到什麼,表情逐漸微妙,露出難以言喻的嫌惡。
“在床上扭什麼……”
“一大早也不消停……”
車雨森語調詭異,後又沉默了幾秒。
室内無比安靜,隻有男人自言自語的聲音,“又在發()?”
那邊吳元君起床穿衣服,套上新的白T恤,被車雨森脫掉的那件已經連夜壓在行李箱最底下,不忍直視,他照常下一樓去洗漱,蹑手蹑腳聲音壓低。
腳踩過紅木階梯,不知不覺輕輕掉下了一片從胸口脫落的創口貼。
吳元君洗漱完隐約發覺不适,因為兩個尖端都被口最了個遍,特别是有紋身纏繞的那個,掉得還偏偏是這邊,摩擦得又疼又麻。
他趕緊小跑回去,以為是睡着睡着掉床上了。
輕輕撕開新的創可貼,人在角落裡鬼鬼祟祟,确定門洞那車雨森一點影子都不存在後,吳元君長舒一口氣,重貼的過程中他對着窗戶低頭,小心翼翼微紅着臉,垂眼看清了那裡的慘狀。
還殘存淺淺的痕。
胸纏蓮花的那塊最月中,真的像喂過女乃。
吳元君果斷顫抖着放下衣服。
操!
此刻他沒有擡頭,不清楚房間四個角的攝像頭冰冷地記錄了全程,從頭到腳,每個角度。
吳元君和私廚阿姨輕聲說再見,把人送了出去,然後繼續埋頭吃香腸和煎蛋。
咬了一口腸,結果剛出鍋熱氣騰騰,燙得他微微張開嘴哈氣,泛紅的舌尖動了動。
車雨森從琴房出來,他坐在輪椅那神情恹恹,仿佛有烏雲籠罩眉宇間,随意擡眼,結果無意識餘光掃到了這一幕。
“你到底在幹什麼?”莫名其妙的質問夾雜燥怒,和昨晚那句類似。
吳元君條件反射茫然地擡頭,喉結吞咽忍着燙把東西咽了進去,“我在吃早餐……”
車雨森一言難盡,看了看香腸,又看了看吳元君那張看似老實無辜的臉,像被惡心到了般閉上眼,手指那抽搐地輕顫。
“不可以吃嗎?”吳元君低着頭快把臉埋進餐盤裡,絲毫不知道自己用氣音說的話,車雨森也能聽見。
“……”
吳元君悄悄擡頭,看見車雨森背影面露迷茫,他繼續吃自己的。
不能浪費。
從這之後吳元君發現車雨森更加莫名其妙,總用一種看髒東西的眼神看自己,從前是看傻逼現在是看髒東西,他老老實實伸出手,指甲幹幹淨淨,消毒洗手很勤快,衣服也整齊。
他檢查自己全身上下,還問了Elean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