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雨森聽了特别不高興,“我怎麼可能精神分裂?”
“你怎麼就沒可能精神分裂?”吳元君敷衍着反問,一大坨鈔票在眼前,他根本目不轉睛,手重複地桎梏車雨森下巴,想把男人的臉從、月匈、前撥開。
短短幾秒鐘裡,吳元君心神恍惚在想,這些錢能治好媽媽的病嗎……能的話,被白天清醒過來的車雨森告上法庭,坐一輩子牢也沒關系。
做個無恥,貪婪,喪失道德的小偷又怎麼樣?
吳元君手腕僵硬了一瞬間,被車雨森的死動靜打攪,立刻掐滅這點蠢蠢欲動的惡念。
車雨森太難纏,跟蟒蛇一樣,他口最、不到就用手摸,嘴巴甚至碰到了吳元君的喉結。
吳元君再次控制住車雨森想撲上來的臉,對男人的病情做出合理的質疑,随口問道:“我問你,你記得白天的事嗎?”
下一秒車雨森說的話,讓吳元君瞬間頭皮發麻。
“我當然記得,你白天找我預支工資,我故意不給。”
吳元君睫毛抖了又抖,深呼吸,不要怕,他試探性問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你轉身就走了。我那時候腦袋疼特别難受,你卻一點不關心我,進來直接找我要錢。那我呢?我算什麼?我難受你不應該第一時間緊張嗎?”車雨森用鼻梁輕蹭吳元君的脖子,每說一個字,都咬字清晰,邏輯理所應當,委屈得很,好像被吳元君辜負。“如果你現在讓我、舌、忝、一會,我就原諒你。”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當時他着急藥費,沒有多注意車雨森,可這又好像哪裡不對。
“????”為什麼要車雨森原諒。
吳元君走馬觀花徹底回憶了一遍,腦子仿佛被炮轟過,碎成渣渣,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道:“你真的記得……”
車雨森:“我當然記得。”
吳元君:“可為什麼白天的你,不記得現在的你。”
車雨森唇線揚起,“因為我不樂意讓我想起來。”
吳元君:“……”
“我怎麼可能會承認,我離開你就睡不着覺。”
吳元君:“……”
車雨森再次想把臉鑽進吳元君胸前:“想我記得,還不如讓我去死。”
吳元君又又又又用力把車雨森的頭掰起,聲音輕顫,透着咬牙切齒,又有一絲詭異的震撼,喃喃道:“車雨森,你…你…是我見過最扭曲的人。”
車雨森一直沒有得到滿足,臉上的神情都陰沉下來,但他強忍着掩飾了過去,故作乖巧地擡頭,“好了,你已經不生氣了,而我已經夠聽話了,是不是該有獎勵?”
吳元君還沒平複心情,拒絕得徹底,“沒有。”
“為什麼?”
“因為……”吳元君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這一切和錢沒關系,不是你給了我錢,我就要給你舌添那裡,而是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對。”
車雨森蹙眉:“哪裡不對?”
“就是不對啊。”吳元君越說越臉紅,指着自己胸膛,再指了指車雨森嘴,磕磕絆絆反問道;“我這裡,為什麼要給你、舌添?你又不是我生的小孩,不對,不對,我哪怕以後有小孩我也不會讓他這樣,我為什麼要天天讓你吃、()?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事情?”
“……”車雨森似乎真的在思索,陷入沉默,可過了一會他又湊過來,“我就要!”
吳元君深呼吸,“我就不給。”
照理說已經明确拒絕成這樣,他稍稍有些緊張,以為車雨森會生氣。
然而。
他嚴重低估了男人夢遊時候的坦誠與無恥程度。
車雨森長發散開着,頂着張異常俊美陰郁的臉龐做着疑似裝可憐的事,好像你不給,就是你的錯,“你給我吧,求求你了。”
吳元君滿眼複雜,不禁佩服,“你為了這個……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話音剛落。
車雨森落寞地低下頭,低聲喊着疼,似乎膝蓋那真的傷着了。
吳元君立刻松開手,“哪裡疼?”
“這裡。”車雨森手指隔空點了點吳元君的心髒位置,“你不可以這樣講我,明明是你先丢下我。我在窗戶那裡看你越走越遠。你第一次這麼生氣,我想我生病了,你就該原諒我了,可你并沒有。”
“……”吳元君短暫沉默後,深呼吸後繼續看着車雨森的腿,聲線放柔,“昨晚又摔倒了是不是。”
上面烏青和腫脹都明顯,看着就跌得很慘。
車雨森:“嗯。”
“故意不關窗戶所以發燒。”
“嗯。”
吳元君心存的僥幸徹底消失,他無奈地主動摸了摸車雨森的額頭,不燙了,體溫正常才稍微心寬,愧疚感油然而生,“下次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動不動發燒容易變傻子。”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本來就是神經病,要是成傻子,更完蛋了。”
車雨森不滿地唇線徹底繃直,隐隐約約流露着煩躁,但他強忍着,試探性把臉埋進吳元君懷裡。
而這一次,果不其然沒有被拒絕。
他得逞地眉頭舒展開,黑暗中,那張臉神情晦暗間藏匿淡淡的輕蔑。
吳元君渾然不知,滿心都是歉意,麻木地想抽自己幾巴掌清醒。
但事不宜遲,得先将那箱美元重新整理好。
吳元君重重推開車雨森,“停,不許來了,你先坐輪椅。”
“……”車雨森心不甘情不願。
“從哪裡拿出來的,放回哪裡去,不要被白天的你知道,明白嗎?”
“好吧。”車雨森很乖巧地待在輪椅上,告訴吳元君是放在三樓保險櫃裡的。
吳元君一打開就被裡面的東西閃到眼,恍惚間默念,道德,要堅守道德。
“密碼是我生日,你想要,随便拿。”車雨森這一刻跟江萬裡說的話類似。
大差不差的糖衣炮彈。
吳元君淡笑了聲,“你也當我是傻子。得到一樣東西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我拿了,那我這輩子都要伺候你。”
“留在我身邊不好嗎?”車雨森坐在輪椅上,手指搭在扶手那,姿态居高臨下,閉着眼也是俯視的角度,他不耐煩極了,躁動得喉嚨幹澀。
“不好。”吳元君說完後将美元全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