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暄委屈巴巴地拉着宛衡的衣袖,兩行清淚就這麼悄然滑落了。
倒把宛衡吓了一跳。
“竹暄,你别哭啊!我不會哄人!”
宛衡手忙腳亂地擦拭竹暄臉上的淚痕,卻感覺越來越把她弄成大花貓了。
“對不起,世子妃,是我太軟弱了,連控制好自己眼淚的事都做不到。”竹暄的淚水愈發多了。
“停!”宛衡立馬打住她的話,“你别說話就行,接下來隻聽我說。”
竹暄止住眼淚,聽話地點點頭。
“第一,你可以跟着我,但一切都要聽我的話,并且我是唯一一個能叫得動你的人,你不許背叛我!”
竹暄又點點頭。
“第二,我不喜歡世子妃這個稱呼,我覺得這裡并不屬于我,這個身份也不會跟着我一輩子,以後你就直接叫我阿衡得了。”
竹暄搖搖頭。
“有意見?”
竹暄繼續搖搖頭。
“那就這樣說好了。對了,竹暄,你今年幾歲呀?”
竹暄隻顧着搖頭,這下子才反應過來,伸出兩隻手比劃數字。
宛衡沉重地歎了一口氣,“你可以說話了。”
“我今年十七,還有,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叫你大名,既然你不認同這裡,那叫回你小姐好了。”
“啧!我發現你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改過來。不過既然你比我小一歲,幹脆以後叫我姐好了,就叫衡姐,我愛聽!”
竹暄:“……這樣真的好嗎?”
“那你以後别跟着我了!”
“不不不,衡姐,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更不願意跟他們待在一起!”
“這就對嘛!”宛衡滿意地摸摸她的頭。
“可是衡姐,我們真的要逃走嗎?這裡的人要比鐘府的厲害得多,萬一被抓回來,我們不死也掉一層皮。”
“這裡好吃好住的,幹嘛要想不開跑啊?不過今晚我們倒可以去摸摸這王府的底細,嘿嘿!”宛衡奸詐一笑。
-
入夜後。
棠清訣還是不管宛衡和竹暄兩人,不是在溫書就是在吃藥。
他們倒是安靜,一天到晚隻待在一個地方都不嫌悶。
宛衡跟竹暄換上一套王府裡普通侍女的衣服,趁守衛換班之際,偷偷地溜出檐流苑。
之前聽竹暄說得吓人,其實王府裡面也沒太多的侍衛巡邏,多數時候還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當今之計,宛衡最想找到的是離府的通道。
她們摸索着檐流苑外的牆根走,跑過一個花園後,發現附近差不多是王府後門了。
這小世子的待遇也不咋樣吧,住的地方那麼偏僻。
可是後門也有人守着,王府裡的一些嬷嬷和小厮出去時也會走這條路。
高牆外面偶爾會傳來幾聲嘈雜的市集聲,應該是離平民區算近的了,正門口那邊的路是人來人往繁華街道,看樣子這個賢親王府還蠻大、蠻有氣派的。
後門看守的小厮總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通常隻瞄一眼進出的侍女便放行了。
宛衡也想嘗試走出去一下,卻被竹暄攔了下來。
“衡姐,别沖動,她們手上是有牌子的,都是王妃或者其他世子妃派出去的人,不然我們如此莽撞地闖出去,會被王妃責罰的。”
“那我利用世子妃身份出去就好了啊!”
“好像不行,她們是得到王妃的下令後,才有進出自由的。你才剛嫁進來,王妃還沒發話,也沒有玉牌給我們。”
“這麼麻煩?”宛衡抓耳撓腮地走來走去,“那我明日向她讨一個,不,兩個,你一個,我一個。”
“聽别的苑的侍女說,挺不好拿的,三世子妃嫁進來挺久後才能拿得到。而且我們的小世子在王府裡也是個透明人,甚至連他也沒有出行的自由……”
“這就離譜了!”宛衡憤憤不平,“算了,既然來都來了,找找有沒有可以讓我們自由出入的地方,不然以後即使拿到玉牌了,頻繁進出王府也是會被說的。”
宛衡帶着竹暄往回走了幾步,發現牆邊有一棵大樹,它粗壯的枝條延伸到了王府外。
說時慢那時快,宛衡像隻猴子一樣,三兩下便爬上去了。
“竹暄,你也爬上來。”
“衡姐,太高了,我不敢。”
“很容易的,你嘗試一下嘛!”
竹暄還是膽怯地躊躇着,忽然,一條狗從旁邊出現,吓得她連忙抱着樹往上爬。
“哈哈哈,竹暄,有狗逼你一把就是不一樣!”宛衡開懷大笑道。
竹暄卻在害怕地哭訴,“衡姐,我好害怕,這隻狗不會咬我吧?我爬不上去,救我!”
“沒事的,你再用力往上爬幾步。”
“衡姐,我真的爬不上去,嗚嗚嗚!”
竹暄緊閉雙眼,她顫抖的雙腳感覺那條狗越來越近了。
下一刻,那條狗卻鑽到草叢裡,一溜煙地不見了影子。
“竹暄,狗跑了,你要是真爬不上來就别爬了吧,我有其他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