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衡打了聲噴嚏,背後一定有人在說她。
她早早地換上王府侍女的衣服,從狗洞鑽了出來,終于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氣了。
竹暄膽子這麼小,這次就先不帶她出來了,快到中午的時候趕回王府,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反正棠清訣跟她也是各過各的,互不打擾,平日裡也沒事找她。
她今日這麼着急出來,是因為好久沒去找在城中的好友郁弦怡了。
算上被鐘府關的日子,也有一段日子了,這丫頭該不會想她想到瘋了吧?
想到這,宛衡加快腳步,幹脆小跑起來了。
她來到一家布莊前,裝模作樣地大步跨進去。
“咳咳,掌櫃的,最近有沒有進新的布料啊?”
“都在那裡擺着,你先自己過去看吧,我算完手頭上這筆賬就過來。”郁弦怡頭也沒擡,手中操縱着算盤的手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你這不會做生意啊,話說以前不是還有另一個女子在的嗎?現在怎麼就你一個人忙了,進來這麼久,一點都沒看到她的影子。”宛衡裝模作樣地觀望。
“死了,别找了。”郁弦怡煩躁地回複,一聽到是打聽宛衡的,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郁弦怡,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是這樣造謠我的?”宛衡把臉貼上去,大聲嚷嚷着。
郁弦怡這才覺得聲音熟悉,擡頭一瞧,是活脫脫的宛衡站在她面前。
“鐘宛衡,這段日子你究竟死哪去了?嗚嗚嗚!我去鐘府找過你,他們把我趕了出來,我還以為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後不要我了!”
郁弦怡跑下來,重重地錘了兩下宛衡的肩膀。
“能不能悠着點,你手的勁那麼大。”宛衡吃痛地揉揉肩膀。
“抱歉啦,快坐下,喝茶,我向你賠不是。”
郁弦怡推着宛衡坐下,殷勤地奉上茶水。
宛衡這才算不計較她。
“話說,阿衡,你現在穿得不錯啊,這衣料,比你在鐘府穿的好多了。”
郁弦怡的手不斷在宛衡穿的衣服上行走。
“這是賢親王府的侍女穿的,當然比我那個破落鐘家好啦!”
“你嫁去賢親王府了?”郁弦怡瞪大眼睛。
“你不知道嗎?”宛衡比郁弦怡更加不可置信,“還說來過鐘府找我,卻連我去哪了都不知道,甚至還一度希望我死了呢!嗚嗚嗚!我可太傷心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我要鬧!”
“好假,哭訴半天,一滴眼淚都落不下來。”郁弦怡嫌棄地看着她撒潑打滾。
宛衡立馬爬起來,“你就這麼冷漠嗎?”
郁弦怡歎了口氣,“我沒問過嗎?那段時候,你們鐘府一個接連一個的女兒出嫁,裡面的人屁話都不願意搭理我多一句,皇城這麼大,我隻是一個小小民女,哪敢每家每戶地闖啊!”
“我的好弦怡,倒是苦了你了。”宛衡緊緊地抱住她。
“不苦,我那時再想,要是以後你飛黃騰達了,不要我了,我就權當你死了,再也不認識過你一樣。”
“我這不就回來找你了嘛!出嫁前好長一段日子,鐘家都把我關着,我像個囚犯一樣,隻能待在一間破屋子裡,都不知熬了多少天,他們終于肯放我出去了,但同時也給我披上了嫁衣,我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嫁到賢親王府去了。”
郁弦怡聽完,滿肚子的氣,“鐘家那群發瘟撲街也是的,沒把你當過人。不過好在你也換了一個環境,聽起來比鐘府氣派多了,話說你在王府過得怎麼樣呀?”
宛衡:“平平淡淡的,沒有在鐘家那麼舉步維艱。”
“這樣算一個好去處了,比鐘府高大上,又不用吃苦。想好奇一下,你嫁的那個人怎麼樣呀?”
郁弦怡的眼裡全是八卦。
宛衡:“是王府的小世子,跟我差不多歲數,常年帶病,柔柔弱弱的。”
郁弦怡:“長得怎麼樣?好看嗎?性格好嗎?”
“白白淨淨的,也算俊美,比鐘家那兩個不中用的好多了,人嘛,溫潤如玉,沒見過他生氣或者不滿,挺尊重人的。”
“那他對你怎麼樣?”
“沒怎麼樣,各過各的,互不幹擾。話說郁弦怡,你問的是不是過多了?”宛衡朝着她步步逼近。
郁弦怡被盯得心裡發毛,不敢看她,“我這不是為你好嘛,若他對你不行,我定當第一個帶着刀殺過去!”
“你最好說到做到,絕不是哄騙我的!”
“那是當然了,我郁弦怡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不過我也好奇,你們各過各的,互不幹擾,王府裡其他人不會說閑話嗎?”
“他們是不會搭理我們的。如果說以前在鐘家過的日子是處處被人針對,那麼在王府過的日子就是透明,全當我們不存在!”
“那确實平淡無聊。”郁弦怡瞬時沒了興緻。
“我們是過得平淡無聊,可王府裡其他人過得有趣啊!”
“怎麼講?”郁弦怡瞬間又來了興緻。
宛衡喝了一大杯茶,一五一十地講昨晚的所見所聞跟郁弦怡添油加醋地講,甚至誇大其詞,将王府形容得雞飛狗跳的。
郁弦怡越聽越興奮,不斷給宛衡添茶,隻希望她講多一點。
不過宛衡發覺就一天的見聞,發揮不了太多講故事的空間,後面就直接草草打發了。
而郁弦怡不依不饒,甚至想偷偷溜進王府一探究竟。
卻被宛衡打消了想法。
“王府不是鐘家,說到底還是個大戶人家,我也是鑽狗洞偷溜出來的,你妄想打太多主意了。”
“這麼不自由,比你在鐘府也好不到哪去啊!”郁弦怡攤攤手。
“就是啊,所以我打算觀察一下王府裡有什麼可以撈走的,屆時拿到一堆金銀财寶後,我們就逃走。對了,近日我們的繡品怎麼樣了,有沒有尋到更好的買家?”
郁弦怡:“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