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炀需要找個地方靜靜,透透氣。
竈屋旁邊擴建了一些變成了許嘉遠的屋子,張管家很給力,找了好多人一起來幫忙,所以當天就建好了土牆,還需要晾幹一段時間,屋頂因為瓦片沒來所以還沒開始蓋。
許炀圍着牆角轉了一圈,蹲在菜地裡拔了點野草。
他忽然聽到了竈屋裡的母女在談論什麼,聲音不大,許炀卻聽得清清楚楚。
沈婉清問楊氏:“阿翊以前跟娘你很親的,是不是娶了媳婦後才變成這樣的?”
“肯定是姓許的慫恿的,不然我的好孫子怎麼會跟我置氣。”楊氏罵罵咧咧的說道。
沈婉清笑了笑,道:“當時不娶他就好了,當時說了介紹我家的侄女給阿翊。”
“有什麼用,阿翊又看不中,他啊滿心思都是那個白眼狼,就想找個哥兒了。”楊氏提到這個也生氣,“走了一個白眼狼,回來一個攪家精。”
沈婉清道:“現在阿翊本事了,顧家又賺銀子。”
“那可不,阿翊在省城還有兄弟是大官的,厲害着了。”楊氏開始跟女兒炫耀起沈南翊最近多厲害。
許炀聽了一會,楊氏炫耀的事情大緻是真的,卻也有吹牛的成分。
沈南翊喜歡傅淳,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張管家之前還說過,沈南翊以前雖然沒正形也不賭博,都是傅淳走了他才去賭的,想要靠賭錢暴富讓傅淳後悔。
自家夫君惦念着旁人,總歸心裡不舒坦的,尤其傅淳回到了永安侯府後對他做的種種。
許炀懶得繼續聽這對母女的話,正要走,便聽沈婉清又說:“那感情好啊,阿翊不是喜歡哥兒麼?那把我家那侄子嫁給他吧,也是親上加親了。”
“那許哥兒……”楊氏意動。
“你想啊,這房子都咱們沈家建的,讓他們搬出去,他們還能賴着不成?許嘉遠又是個沒用的。”沈婉清開始出主意。
楊氏覺得女兒說的在理,道:“我回頭跟周惠說說,讓他去勸阿翊。”
許炀腳步一頓,有些不可置信。
“媳婦,你在這傻站着幹什麼?”沈南翊出現在他視野中。
許炀猶豫了片刻,朝他走過去。
沈南翊從懷裡掏出一個果子,紅豔豔的,看上去十分可口,道:“給你吃。”
“這是什麼?”許炀接過來,發現是一個巨大的脆桃,這個時節桃子早就沒了,而且這麼大的他沒見過。
沈南翊道:“九月蜜,一種秋天的桃子。”
許炀看着沈南翊,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給你吃桃子就好了嘛?”沈南翊不解的皺眉,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能因為别人一點點小恩小惠就是天大的好了,這樣很容易被人騙走的。”
在他生活的世界一直說的就是女兒要富養,不然以後黃毛一根棒棒糖就把女兒騙走了。
許炀是他媳婦,吃他的桃覺得他好沒有問題,若是别人也給他媳婦吃桃,媳婦也覺得别人好可怎麼辦?
許炀盯着手中的桃子,又看了一眼沈南翊,心說這樣還不好嗎?
“對了,小豬給二東和他夫郎養了,日後可以生小豬崽子賣,賺了錢分我們兩成。”沈南翊跟媳婦說道。
二東他們也是老實巴交的人,不知道養殖牲口要付出多少勞動力,還傻乎乎的說要分他們五成,周氏是個良善的東家,也沒有要那麼多。
許炀現在也不想養豬了,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做買賣?”
“先準備一下擺攤的推車和招牌,再買點碗筷,如何?”沈南翊道。
許炀應好,心裡想的卻是,若是沈家真的要把他跟爹趕出去的話,在那之前他得有自己的事情做,可以賺到銀錢。
至于懷孕的事情,他不想跟沈南翊說清楚了,就當自己懷孕了吧。
這樣她們也不至于一時半會就把他趕走了,還可以在這住着。
許炀啃了口桃子,甜滋滋的,他擡眸看了一眼沈南翊,又想,他真的會把自己趕出去嗎?他現在看上去挺好的。
下午的時候,許炀打算跟沈南翊商量一下怎麼做買賣的事情。
沈南翊卻被周氏叫到了屋子裡。
許炀在院子裡找了一圈,在周氏屋門口聽到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周氏說:“快點把他們弄出去。”
“他們先住在這裡的,這可是他們家了,弄出去好嗎?”沈南翊吊兒郎當的說道。
“那這房子還是我們家出錢建的了,再不趕走,它就要在咱家生孩子了,還要吃我們糧食養着。”周氏一副快要暈過去的語氣說道,“你不辦我去找小炀。”
沈南翊語調帶着笑意道:“别,别去,别給小炀給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