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麼才能弄到方子呢？

先時自然想從秦老爺這入手，這老頭子，平時精得很，可若是兩杯黃湯灌下去，那是連他小時候尿過幾次炕都能吐露出來！

可惜，秦老爺實在是個憨傻的。

既然族侄來投靠，那鋪子和人手也都是秦老爺的，那族侄為表誠意，不該把法子告訴秦老爺麼？

秦老爺卻一味地說什麼小孩子自己想出來的，鬧着玩的，他一個當長輩的，哪裡去管那麼多？

這豈不是氣煞人也？

此路不通，可不就隻好走旁的道道麼？

“老爺，聽說二姑娘定的那家郎君，得了急病沒了？”

趁着酒足飯飽，秦老爺心情正美時，紅姨娘就開始了試探。

閨女的婚事，正是這一個月來秦老爺的心病。

聽到這話，秦老爺的臉色兒就微微變了。

“唔，莫提那不上台面的短命鬼！”

窮就罷了，還酸！

又窮又酸就罷了，還好色！

死就死了，還連累他家好女兒！

紅姨娘伸手在秦老爺胸前摩挲着，嬌聲細氣地打抱起了不平。

“诶呀！是呢！平白地害了咱們家姑娘的前程！”

誰不知道未婚先寡，這再尋親事可就難了。

“老爺不如把姑娘接到這邊來，這邊省城裡熱鬧，不知道有多少好兒郎哩！”

這是紅姨娘想法子出秦宅，跟租住在外頭的顧大郎商量出的一計。

此計為美男計。

那秦家姑娘守了望門寡，不好再尋親事，不如先把人給弄來，再想法子讓顧大郎與之見上幾回。

那未出閣又恨嫁的雛兒，遇到顧大郎這種風月場上的老手，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顧大郎若是娶了秦家姑娘，自然就能名正言順地出入秦宅，與紅姨娘相會可不就越發便利？

且成了秦老爺的便宜女婿，秦老爺還能讓顧大郎接着做那普通夥計的活兒？

不得陪嫁兩間鋪子？讓顧大郎當東家？

紅姨娘自然也擔心，自家的情郎，有了新娘就忘了舊人。

不過顧大郎把胸脯拍得山響，發了許多的賭咒誓言，摟着紅姨娘親兒肝兒不知道叫了多少聲，紅姨娘這才信了他的話，娶秦家女隻為二人将來求财，紅姨娘才是他的心頭肉！

如此這般，紅姨娘才能如此謀劃出力。

秦老爺被紅姨娘勾得有點心癢癢，但紅姨娘這話，也确實沒法接。

畢竟，他可是向兒女們保證過了，絕計不會讓人知道敏哥兒就是二姑娘。

便含糊道，“老宅那邊地方大，還有她嫂子在，自然會想法子張羅的。來了省城，還得我這老頭子操心，罷了！”

紅姨娘表情就是一僵。

她是萬沒想到，如此兩全其美的事兒，竟是讓秦老爺一口回絕了。

這讓她後頭的那些招兒，可往哪兒使？

比如說她都想好了，若是那秦小娘子性子腼腆古怪，怎樣都不上顧大郎的鈎兒，她也不是不能在一邊推波助瀾，略使手段。

而一旦秦小娘子當真嫁了顧大郎，嫁雞随雞，還不是随她和顧大郎擺布？

“老爺……”

紅姨娘目光滴溜溜轉着，又迅速想好了說詞，接着遊說……

齊雲街，秦家絨線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