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三個小家夥已經把聖誕樹裝飾完成。

順便一提當我走出房門，突如其來的三個小禮炮的聲音瞬間消散了我的睡意。

緊接着三個人開始齊聲唱生日快樂歌。老實說，我的腦袋到現在還是有點懵懵的。

“阿信果然說的沒錯，阿音姐果然把自己的生日忘掉了吧。”

“因為前幾個月阿音姐姐一直在忙小說的事情，天天頂着編輯的壓力……忘掉也是很正常的吧？”阿信和谷崎兄妹對我投以極具關懷的目光。

然後三個小家夥像邀功一樣，向我展示了打掃房屋的戰果。

今天是12月25日，聖誕節，也是我的生日。正如阿信所說的那樣，我忘掉了自己的生日。

畢竟作為一名社畜，忘記實在正常不過的了。

“阿音姐，新年的時候一起去神社參拜吧。”谷崎潤一郎向我發出邀請，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向我。

這幾天忙來忙去，幾乎沒有閑暇時間的我揉了揉還仍然發酸的臉，點點頭。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新年那天，百貨商場有促銷活動！

神社活動什麼的，晚點去的話也沒事吧吧？

……

首先還是要把禮物送到Mafia才行。

但是廣津老爺子并不在家。

此時的我雙手抱着一個大箱子，安靜地在門前思索着：直接把箱子放到門口？

廣津老爺子的家是簡單的員工宿舍，放在門口的話多半回被别人撿回去吧。

正當我苦惱的時候，我遠遠的聽見了不遠處熟悉的争吵聲。

“啊啊，中也就是麻煩呢，和廣津先生問好也必須得拉上我。”太宰治頗為幽怨的歎了又歎。

“混蛋，你隻不過是跟我順路的而已！不要自作多情啊！”中原中也強按住心中的怒火，說完冷哼一聲。

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愣怔了片刻。也許是我穿的太過于奇怪了吧。

我今天頭上戴着白色的毛絨帽，和紅白相間的格子大衣，最重要的是我以防萬一被附近的員工認出來還特意戴上了墨鏡。

中原中也用試探的語氣疑惑道：“阿音？”

我放下箱子，摘下墨鏡：“surpise!聖誕節快樂，中也，太宰。”

太宰治并沒有多分一個眼神給我，而是對那個大箱子非常好奇，少年像貓一樣竄到箱子旁邊：“嗚哇，好大的箱子，是……禮物嗎？”

“嗯，是給大家的，隻是……”我并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小心的觀察着太宰的反應。

少年嘗試着搬着箱子，無果：“這也太沉了吧，阿音你還真是厲害啊。”

“果然這些禮物很适合中也扛回去呢。”

中原中也隻覺得自己拳頭硬了：“給我去死啊，混蛋！”說着一條腿掃過太宰剛剛蹲着的地方。

而太宰早就早有準備的閃身離開到我的旁邊，把我當做擋箭牌。

不得不說中也一直都被太宰掌控着節奏。中原中也看着賴皮的太宰治心底憤憤不平，額頭上青筋爆起。

“對了阿音，今天是來問候廣津先生嗎？”太宰治出聲問道，絲毫沒有将中原中也放在眼裡。

“嗯。”我淺淺的回應了一聲。之後三個人的氛圍變得越發沉默。

許久中原中也才發聲：“今天是阿音的生日吧？這個給你。”中原中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禮物盒，補充道：“本來是想去找你，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我受寵若驚的接過禮物盒，鼻涕一把淚一把：“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剩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中原中也截斷：“誰是你弟弟啊，别得意忘形啊。”然後我成功得到對方的一記眼刀。

太宰雙手一攤：“中也這個身高也就隻能當弟弟了吧？”

中原中也又被對方牽引了節奏，又有一觸即發的态勢，就像一團在森林的火一樣，越燒越王。

“混蛋太宰，話說你準備禮物了嗎？”中原中也嘴角露出一絲勢在必得的笑容。

“當然有哦。”太宰淡淡的道。

“拿出來啊。”中原中也正等待着他的後話。像兩個小學生吵架，還是那種勢均力敵的。

“今天是聖誕節吧？那麼阿音，願你能得到神的垂憐。”

聽到這句話時，我隻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哀傷，還有一種莫名的空落感。待我想進一步詢問的時候……

“走啦中也，等廣津先生回家再說吧。”太宰的身影越行越遠。

***

“願你能得到神的垂憐。”耶稣的誕日。我在床上看着森鷗外給我的那本厚厚的資料時，太宰的話不禁在腦海中響起。

還有莫名的空虛感。

就好像從哪裡也聽過一樣。

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

眼皮瞬間變得沉重起來，正好三個鬧騰的小家夥不在，那我睡一會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

“欸，阿音姐姐你真的好厲害啊！”

“阿音姐姐我們說好了，将來一定可以再見的。”

“騙子阿音。你根本就不能回來了。”聲音由遠及近，慢慢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腐朽的啊。”小小的少年渾身濕漉漉的，活像落水的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