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時隔一晚。
在外面浪了一晚上的蘭晏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間病房。
但來給她檢查的醫生和護士們卻是比之前緊張多了,尤其是主治醫師,冷汗和結巴都明顯過頭了。
“先觀察一陣再說。”
等檢查完畢,醫生們扔下一句萬金油的話,飛速逃離。
蘭晏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戴着仿佛瀕死的各種儀器,擡頭看了眼再次合攏的房門,喃喃低語了一句:“恩将仇報的家夥。”
“咳、姐姐,通訊器還在。”
提着一籃水果進來的宇文莺趕緊提醒她。
副機還在,意味着還能監聽,小心說的話被聽到了,他們首領可記仇了!
蘭晏盯着放在桌上的通訊器:“就是要他聽見。”
“我給了他難得的表現機會,他不感謝我也就算了,居然這樣對我?”
宇文莺嘴角一抽,擔心姐姐又要搞事:“什麼表現的機會?”
“你們可是「叛軍」哎,給我有點通緝犯的自覺!”
蘭晏悠然地靠坐在床頭,給小妹解釋:“難道你沒發現,在宮殿裡的時候,小皇帝沒有讓正規軍趁機把你們剿滅嗎?”
應該不至于天真到覺得宇文元帥能發出通緝令,而皇帝是無辜不知情的吧?
說不是主謀都是在委婉了。
“那可是一個……絕妙的好時機啊。”藍色的眸子裡跳動着一抹令人驚異的清醒和精明。
“啊?好像确實。正常情況,陛下不應該無視我們才對,首領可是真的救駕了。”
突然反應過來的宇文莺,愣愣地注視着姐姐内心和長相毫不相符的智謀。
因為在宮殿裡,皇帝和大皇子都對她很客氣的緣故,她差點忘了自己的特工身份其實也在帝國的通緝範圍裡。
他們是應該像老鼠一樣藏頭匿尾的「叛軍」,而不是可以随意從皇宮離開的無關人士。
“别這麼看着我,我可不是什麼會讀心術的異能者。”蘭晏揮了揮手。
她隻是情報比較多罷了。
蘭晏十指相對,思考了一下:“這個結果至少說明了你們的首領很忠心,而我們的小皇帝呢,也沒有我之前想的壞得那麼深,底線還有,他雖然不喜歡你們,但至少還知道你們是忠于帝國的。”
“之前那一面,還以為他是很傻很天真隻是運氣好的類型。”
要是小皇帝剛才真的在皇宮裡下令讓姗姗來遲的駐軍把「帝國安全情報局」的人都滅口的話,那蘭晏可能真的會想辦法把這個小皇帝給幹掉!
那種皇帝,不要也罷。
蘭晏可有沒半點以下犯上的心理枷鎖。
宇文莺也沒有。
能進特殊部門的人,心理素質都是頂好的,且心裡隻有帝國和人民。
“姐姐,赤色帝國的人是怎麼知道陛下在瑪利亞宮殿的?”宇文莺開始找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了。
“這我怎麼知道?”蘭晏目移。
間諜這種生物,什麼時候都會存在的嘛。
至于是誰,這不重要。
畢竟,站在間諜的立場,那也是他們維護祖國的手段,沒什麼對錯之分。
現在的關鍵在于————
“伊期怎麼還不來?”蘭晏開始催促了。
宇文莺重複了一遍:“伊期?”
“就你們首領身邊那個小孩,頭發很短,耳環很長的那個,害怕的時候像隻炸毛的幼貓,嚣張的時候見人就瞪眼,活像個中二期還沒過的初中生。”
蘭晏形容得活靈活現。
宇文莺這下确認了:“我知道,是指揮室的,但伊期是文職……”
“誰說我是文職的!”
病房的門砰得一下被人推開了。
小少年和蘭晏形容的一樣,像隻炸毛的貓一樣抱着一堆資料大步進來了。
“我這不是去找資料了嗎!催那麼緊做什麼?”
伊期幽怨地瞪着病床上的蘭晏。
“是嗎?那辛苦你了。”蘭晏笑了笑,沒拆穿他的借口。
宇文莺看了兩人一眼就直接站起來了:“我出去守着,你們談。”
相當自覺地出去把門帶上。
伊期震驚地轉頭看向鎖上的大門,以及大門外的身影:“什麼情況?醫生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
他甚至都沒開口呢?!
蘭晏:“她一直都很溫柔,隻是某些人看不出來罷了。”
伊期默默轉了回來,斜觑了她一眼:“喂,别凡爾賽啊!她在你面前是這樣的,在我們面前可不是。”
“哦,是嗎?”蘭晏挑眉,“那可能是某些人,不太招人喜歡吧~”
伊期額角青筋一抽,一字一頓地叫她的名字:“宇文晏!”
叫完又疑惑了,想問,這是你的真名?
但蘭晏立馬用眼神提醒他:“副機還在呢~”
監聽設備可還在呢。
伊期的氣勢瞬間一消,眼神裡帶着奇異。
等等!
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