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威斯樂了,他無奈地笑看她一眼,好像在說瞎想什麼。戴子甯皺着的眉頭才放松下來。
威斯見狀坐到她身邊,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故事被他平鋪直述出來,沒有添油加醋,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引人遐想。
他們擔心挂念了多年的秘密,講出來竟然隻用了幾分鐘。
威斯的聲音很好聽,戴子甯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美國男人說着一口純正地道的倫敦音,相較于圓潤悅耳的美式發音,他的聲音仿佛更能将人帶到另一個空間。
門輕輕開合,室内隻留了躺在沙發上的姑娘。
她雖眉目舒展,雙睫微微的顫動昭示着主人的不平靜。
“咔嚓——”
奶娃子抱着自己的存貨跌跌撞撞進來,零食堆後露出一雙與她如出一轍的狗狗眼,藍汪汪地水眸叫人心頭軟成一片。
戴子甯看見他,轉了轉眼珠子坐好,給弟弟騰出位置。
“媽媽帶我去樓下買啦,這個威化餅超好吃哦!”
“甯甯你的臉好紅哦,熱嗎?”
“我聞到烤雞味了,少吃點零食!”
“對啦對啦,”奶娃子神秘兮兮地左右探探頭,确定沒危險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獻寶似地放到姐姐手裡,“阿淮不知道,你吃!”說完,隻眼巴巴看着她。
誰知,他的姐姐瞧也不瞧手心的糖果一眼,她隻是看着他,Devo還不能準确的描述那是什麼眼神,隻知道在那樣的目光裡他無比安心且溫暖,他喜歡。
良久,沙發上的姑娘輕輕籲出一口氣,眼睛回了神采,蓄起笑意:“謝謝小卷毛的糖果。”
沒什麼好痛苦的,沒什麼好糾結的,比起自己,他們又承受了多少。既然是過去,那就過去吧,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快五點的時候戴子安來了。
她抱了一束康乃馨,身後的馮兌提了大大小小五六個袋子,明顯是來看望戴子甯的。
林芷蔚含笑将人迎進來,還邀請馮兌一起過節,馮兌盛情難卻,對着人家這麼誠懇的邀請實在拒絕不了隻能答應了。
衆人齊心協力布置晚餐,一時間其樂融融。
趁着大家忙的功夫,戴子安走到戴子甯身邊,拉着她的袖子進了陽台。
見她氣色恢複,戴子安真心實意地松口氣,她似乎有些局促,拉着她的手一直沒放下。
陽台不比室内,他們穿的不厚站久了也有些冷。戴子甯動作自然地把手揣進褲兜,偏頭看着她:“怎麼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即便她神色無異,臉上還有笑,作為雙胞胎的姐姐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妹妹的疏遠。
戴子安咬唇,硬着頭皮又抓住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戴子甯沒有拂開她的手,隻看着窗外遠處的高樓大廈。
“喬月霸占媽媽位置那麼多年,我實在是不甘心啊,我費盡心力讨好她才有今天說得上話的機會。”
“甯甯,她不會把戴家交還我們的,我得想辦法保全媽媽保全你。”
“貝貝,我讓你見貝貝隻是因為想修複你們的關系,我真的不知道會刺激到你。”
聽到“貝貝”兩字,戴子甯才看她一眼,啟唇:“這麼說,伊北不應該是仇人的兒子麼?”
戴子安縮了縮手指,嚅嗫一句“稚子無辜”。
然後她就看到了妹妹臉上無比愉悅又張揚的笑,聽到她說:“戴家,我沒興趣。”
“伊北,我也沒興趣。”
“因為啊,”她轉過身,直視她的眼,一字一頓“我什麼都不記得。”
戴子安在以往種種的細節中也曾懷疑過戴子甯的情況,但直到親口聽她承認心裡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驚愕良久,久到林芷蔚在屋内喊兩人幫忙,才恍若從夢中驚醒。
戴子安笑了笑,說:“沒什麼,不記得就算了。我記得就好。”
戴子甯也朝她一笑轉了話題,歪着腦袋問:“姐姐,過去那些年你有沒有會莫名其妙地身體不舒服?”
戴子安回想了一下,茫然搖頭,她看到戴子甯似乎若有所思,最終好像笃定了什麼沒再開口。
房間内又響起林芷蔚的催促,姐妹兩個一前一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