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隻覺得耳廓像是被滾燙的烙鐵輕輕掃過,那近在咫尺的、帶着血腥味與獨特男性氣息的溫熱呼吸,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臉頰不受控制地再次燥熱起來,比剛才更加滾燙。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耳畔回響,撲通撲通的,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她的眼皮微微跳動,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那雙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可身體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完了……她心底哀鳴一聲,這混蛋肯定知道了些什麼,自己要怎麼辦?!
林悅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各種念頭如潮水般湧來。她的心裡仍然像是被無數隻螞蟻爬過,癢癢的,卻又說不出的難受。
“這麼蠢,這都想不到嗎?”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戲谑,終于說出了那未盡的下半句話,尾音微微上揚,像是在嘲笑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他嘴裡噙着一抹惡劣的笑意,那笑意在幽暗中如同捕食者玩弄掌中獵物的殘忍快感。
他的眼神在林悅的臉上掃來掃去,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具,又像是在尋找她内心的弱點。林悅隻覺得那目光如芒在背,讓她渾身不自在。
“……” 林悅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直沖頭頂!她猛地後退兩步,單薄的脊背幾乎撞上身後冰冷堅硬的橋壁石面,一雙原本清澈靈動的眼眸,此刻卻燃着熊熊怒火,如同淬了火的琉璃,正惱怒地瞪向那個正居高臨下俯視着她的少年!
這人簡直惡劣透頂!剛縫完針就翻臉不認人! 恩将仇報四個字幾乎要沖破喉嚨。
那少年似乎覺得這刺激還不夠,蒼白的唇角惡劣地向上勾起,形成一個充滿嘲諷意味的弧度,哂笑道:“怎麼?還盯着我看?”
“林小姐這是……真的觊觎我了?”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閃爍着赤裸裸的、令人抓狂的促狹光芒。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此刻卻充滿了戲谑和挑釁。林悅隻覺得自己的怒火在胸腔裡燃燒,恨不得沖上去給他一巴掌。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沖動,否則隻會讓他更加得意。
“你——!” 林悅氣結,胸口劇烈起伏,仿佛被無形的繩索勒住,一時竟找不到更犀利的詞句來反擊這無賴的言語。巨大的羞憤讓她猛地轉過身,用整個背脊對着他,仿佛這樣就能徹底隔絕那令人窒息的玩味目光和刻薄話語。黑暗中,她緊緊攥着拳頭,試圖用刺痛來壓下翻騰的怒火。
混蛋!恩将仇報的狐狸! 她在心底無聲地怒罵。
冰冷的橋壁透過濕透的衣物傳來寒意,稍稍冷卻了林悅沸騰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聲音帶着壓抑的冰冷和不容置疑:“我已經幫了你!現在立刻送我回去!” 她不想再在這個陰冷、充滿危險氣息和眼前這個惡劣男人的地方多待一秒!每一秒都煎熬!
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林悅警惕地側過一點身,用餘光掃去。隻見那少年——顧昀寒,已經艱難地處理好了繃帶,正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她之前上橋後搭在橋洞邊緣石頭上晾着的校服外套旁。
那件深藍色的、領口處鑲着一道幹淨白色細邊的校服外套,在黑暗中像一小片沉靜的深海,白色的鑲邊在微弱的光線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