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往後閃身一躲,卻直直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劉能撲了個空,慣性摔在地上。
許昭然錯愕回頭,看向撞倒那人。
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身形極好,利落的短發随意飄散在額前,鋒利的眉眼此刻卻混着些許戾氣。
望見來人的一刹那,許昭然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神情,旋即又轉瞬即逝。
不等兩人開口,陳虎威便率先打破安靜的氛圍,“陸清羽怎麼又他媽是你!!”
陸清羽壞過他們幾次好事,陳虎威自然懷恨在心。
就算自己今天不想多管閑事,以陳虎威的性子,今天沒個結果,怕是也走不出這個巷子。
陳虎威先警惕的環顧四周,确定今天隻有陸清羽一個人後瞬間平靜下來。
他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笑聲瞬間在劍拔弩張的氛圍内蕩漾開來。
雙方誰都沒動手,氣氛壓至冰點。
陳虎威先嚣張起來:“哈哈哈……就算是你陸清羽又怎麼樣,難道你一個人想打我們一群人嗎?”
陸清羽神色微動,冷冷開口:“你試試?”
“……媽的!我讓你試!!”他突然扭頭狠厲道:“劉能,你們給我一起上!今天先給我狠狠收拾陸清羽這個兔崽子!!”
一夥人其實有些許猶豫,畢竟他們這些人都領教過陸清羽,打起人來不怕疼又不要命的。
“媽的上啊!一幫慫貨!要你們有什麼用!!”陳虎威吆喝着催促小弟們:“劉能你先給老子上!!”
憑什麼我先啊?
就你會喊,就你不是慫貨,你不怕你上啊!劉能心裡無語,但也隻能默默吐槽。
實在沒有一點辦法,咬咬牙硬着頭皮沖了過來。
陸清羽伸手把許昭然往拐角安全的地方一推。自己則閃身一躲,目标明确,直直向陳虎威沖去。
他向來能動手就不廢話,一隻手抓住陳虎威胳膊,一隻手摁着他的脖子往牆上狠狠一抵。這一下,吓得一衆小弟也不敢上前,場面就這樣僵持住了。
“他媽的陸清羽你個**把老子放開!!!”陳虎威惱羞成怒,瘋狂的掙紮着。
陳虎威體型大,體重也是重量級的。這會被陸清羽死死的摁着動彈不得實屬有些丢人。
陳虎威臉氣的煞白,該死的陸清羽,一個beta,卻屢次三番讓他堂堂一個alpha丢盡了臉。他對陸清羽可謂是怨恨至極,巴不得馬上宰了眼前這個人。
陸清羽神色漠然,居高臨下看着他:“看好了,現在就是一個beta把你一個alpha摁在牆上動彈不得。”
這個表情仿佛刺激到了陳虎威,他眼中冷光一閃,突然放棄了掙紮,不久後嗤笑出聲:“哈哈…他媽的你知道嗎陸清羽,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個高高在上的樣子。”
“今天就讓你跪在地上好好的求求我!!”陳虎威此刻眼球都充血,雙目腥紅,整個人狀态都不太正常,近乎有些瘋癫。
竟在說話一瞬間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匕首向他惡狠狠刺了過來:“媽的我讓你威風!!”
陸清羽在看見刀的那一刻呆住了,好在及時反應過來,但閃避不太及時,手臂硬生生被劃傷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鮮血一股股的往外冒。
他立刻捂住傷口,眉頭蹙起,冷冷的看着陳虎威。
起先他本以為陳虎威隻是嚣張跋扈品行不正,沒想到他居然敢帶刀。
陳虎威面目扭曲,用十分玩味的語氣戲谑道:“陸清羽,我是不是早就告訴你了,你要不是個beta,我早就他媽的玩死你了知道嗎?!!”
他語氣輕佻:“長得這副樣子,不就是給人玩的?”
陸清羽漆黑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他顧不得傷口疼痛,默默握緊了拳頭,抄起地上的傘頭便向陳虎威頭上狠狠砸去,“是嗎?我他媽今天就讓你看看誰玩死誰!!”
一傘落下,傘柄都扭曲了。
陸清羽的手被震的發麻。
陳虎威隻感覺有一股股熱流順着額頭流下,他一摸發現自己手上都是血,這一幕也吓壞了劉能一幫人。
“他媽的陸清羽,你居然敢打傷我……”
“活的不耐煩了?!”陳虎威愣神半刻,突然面目惡厲,兩步上前沖了過來。
這次兩人離得太近,陸清羽來不及躲了,就在小刀近在咫尺的時候,一抹身影閃在前面先一腳踹在了陳虎威身上,快兩百斤的人直直飛出去幾米遠。
陳虎威也沒想到來人力氣居然這麼大,一腳下來他近乎昏厥,他迷迷糊糊擡頭看見是許昭然,惡狠狠低罵出聲:“媽的……忘了還有你……”
随後便暈了過去,在暈倒的最後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慌亂中四散逃開的人群和一陣又一陣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
……
許昭然回頭,迅速脫下外套,在陸清羽傷口處系上。
他此刻面色有些發白,忍着眩暈感包紮好後,才艱難開口:“你先跟着救護車去醫院。”
說完他頭也不回上了警車,陸清羽有些發懵地看許昭然的背影,愣神半刻低頭盯着自己的手臂,白色的襯衫外套緊緊的纏在上面。
一陣熙熙攘攘過後,暴雨便在此刻毫無預兆的傾瀉而下,淅淅瀝瀝的大雨沖打着巷子,仿佛要洗刷剛剛發生在這裡的一切。
……
許昭然被推開後選擇了最有利的處理方式,當他看見陳虎威拿出刀的那一刻他心都在發緊,強迫自己做出最冷靜的判斷——必須給陸清羽構築滴水不漏的證據鍊。
許昭然先是報警,在等待警笛的十幾分鐘裡,他同時讓家裡人聯系了數據公司搶修監控。
他以為做好一切時,扭頭看到陳虎威拿刀撲向陸清羽那一刻他清晰感受到心髒在劇烈發顫,幸好他及時沖過去了。
直到現在,坐在警局筆錄室時他都感覺自己的心髒久久不能平靜。
幸虧監控隻是被水泥封住了,長期下雨導緻水泥松散,記錄下了陳虎威持刀故意傷人的畫面。
“防衛動作符合刑法第二十條。”女警将筆錄推過來:“做完筆錄就可以離開了,後續有需要再通知你過來。”
許昭然微微颔首:“好的,謝謝。”他起身離開,直到走出分局玻璃門,樓下傳來陳家人的叫罵。
他緩緩停下腳步,眼中的眸色也跟着黯淡下來。
他面無表情的立在玻璃前,雷雨天映着他的倒影在玻璃上忽明忽暗,他平靜的透過玻璃俯瞰腳下陳家人無可奈何的模樣。
随後頭也不回的往警察局外那輛黑色賓利走去。
……
車裡,劉叔盯着後視鏡緩緩開口:“少爺,聽說陳虎威父親明天會申請取保候審。”
許昭然冷冷的透過車窗瞥了一眼警察局:“沒關系,不過是無謂掙紮。”說着他垂下眼睑:“劉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少爺,看您臉色,您暈血症犯了吧,夫人囑托我一定要帶您去醫院。”
許昭然聽見“醫院”二字,突然擡眼,想了想問:“您知道陸清羽在那個醫院嗎?”
“少爺,就在洛城市中心醫院。”
“行,咱們也去醫院吧。”
“是,少爺。”
說着劉成材緩緩啟動汽車引擎,黑色轎車平穩的駛離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