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短發女生叫泠小茜,此刻用保溫杯掩着嘴笑,目光瞟向場那邊正在忙碌的陸清羽。
“小陸總說我們細胳膊細腿的經不起摔打,所以隻安排我們做一些輕松的工作。”
許昭然點了點頭,問道:“你們都叫他小陸?”
那短發女生答道:“因為陸部長最小,我們跟着秦朗叫他也不生氣。反倒我們覺得,這麼一叫顯得我們社團之間親近多了!”
許昭然略有所思,沉默的點了點頭,順着她們的視線望去。
隔着十米開外,陸清羽垂首整理護具的模樣确實極具欺騙性。
注意到這邊的視線,陸清羽突然擡眼望過來時,漆黑的瞳仁裡依舊波瀾不驚。
“漂亮的長相,冷漠疏離的性格,加上小陸常常有一些打架的傳聞,我記得之前不少人在論壇稱小陸為‘淬了毒的紅玫瑰。’”
“紅玫瑰?”
泠小茜笑道:“許會長,是不是挺符合的?”
許昭然也笑了笑,表示認同。
過了一會,社團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人也都散了不少,秦朗才道:“小陸,一會一起回家!”
陸清羽習以為常點頭:“嗯。”
兩人收拾好東西,陸清羽擡眸看了一眼。社團現在就剩許昭然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擂台邊上。
他看着秦朗的方向,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倒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便疑惑道:“你怎麼不走?”
“等司機。”許昭然收回視線沖着他笑了笑,站起身準備離開:“司機來了,我先走了。”
陸清羽輕輕點了頭。
等人走後,秦朗放下拳擊手套走出來道:“小陸,我覺得這小子對我敵意很大!”
陸清羽把拳擊手套放到原位,也沒看他,淡淡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Alpha之間的感應你懂不懂!”
“不懂。”
秦朗急了,“你怎麼不懂呢?他看我那眼神就好像我搶了他看中的獵物一樣!他看你的時候就不一樣。”
陸清羽伸手讓他離遠點,“你動物世界看多了吧?”
“什麼動物世界,我從來不看好吧!”秦朗走過來抽走了他懷裡的拳擊手套,又強調:“說了同為Alpha之間的感應啊,他對我釋放的信息隻有敵意,對你就不一樣!”
陸清羽懶得聽他說這個那個的,他這個Beta不懂他們這些什麼感應。
秦朗還想繼續抱怨,這時候陸清羽手機響了。
【許昭然:陸部長,我的書包忘社團了。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陸清羽往中心擂台那邊看了看,果然一個黑色的斜挎包靜靜靠在擂台邊上。他想了想,輸入一行字。
【陸清羽: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放到社團,不會丢的】
【許昭然:裡面有作業,陸部長知道的,處在這個位置,壓力總是很大的。畢竟一寸光陰一寸金。】
【許昭然:求求你了。】
後面接了一個委屈懇求的emoji
陸清羽看着手機那一連串信息有些半信半疑,他總感覺許昭然在胡扯。
但他不好拒絕,發信息問了送到那個位置,等到對方回複南門。
陸清羽關了手機,拿起黑色斜挎包。打斷一邊欲言又止的秦朗:“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送個包。”
“诶!幹什麼……”秦朗還想問點什麼,一轉眼人就跑遠了。
“去啊……”
校門口,一輛黑色賓利旁。一少年站在車門旁,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微微側身,靠在車門上。
月光在他身上灑下一片柔和的光暈,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長而挺拔。
“少爺,要不然您坐車裡等吧。”劉叔在一旁勸道。
許昭然禮貌地朝司機笑笑搖頭拒絕了:“不用劉叔,我就在外面等。”
夏日夜晚的微風吹得他額前碎發輕輕晃動。許昭然始終目視着校門口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麼人的到來。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校門口逐漸跑來,許昭然忙起身直了身子,等看清來人後,他随即嘴角上揚,笑得意味深。
陸清羽把書包衣服遞給許昭然就準備扭頭離開。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那人拉着他回過頭。
陸清羽望着這人,有些不明所以。“還有事……?”
許昭然眸色動了動,他想了想開口:“我送你回家吧?”
“不……”
話還沒說完,許昭然就将車門打開,請陸清羽進去。
“跑到南門挺遠的,就當謝謝你給我送包了。”
“而且這會天氣悶熱的很,一會可能會下雨,你又沒拿傘,淋了雨傷口是不想好了嗎?”
劉成材也道:“是啊,陸少爺,您還是上車吧!”
陸清羽見狀猶豫着點了點頭:“謝謝,麻煩您了。”
劉成材接着笑道:“不用客氣,是我家少爺想送您。”
陸清羽有些尴尬摸了摸耳朵,禮貌性說道,“我家在平江路玉蘭園,應該不順……”
“剛好順路呢!”許昭然故作驚訝的說。
劉成材略帶疑惑,但還是立刻明白了自家少爺的意思,忙道:“對啊!很順路,陸少爺您就先上車吧!”
陸清羽:“好吧,謝謝。”
黑色轎車徐徐啟動,到陸清羽家的路程并不遠,陸清羽雖然平時冷冷的,但是這會竟拘謹了不少,老老實實坐車裡側頭看着窗外風景。
許昭然看着他這副模樣,沒忍住笑出聲,“陸部長好像很緊張?我又不會把你賣了丢山裡。”
好巧不巧,說這話時車子剛好駛到郊外,兩面都是不高的山丘。
陸清羽别過頭:“許會長挺愛開玩笑。”
許昭然笑笑沒說話。
他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清羽哥。”
聲音在頓時在安靜的車廂内蕩開。
這三個字說的慢悠悠的,尾音都帶着些許的不明的意味,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落入陸清羽的耳朵裡。
陸清羽瞬間反應過來,錯愕回頭。
便見許昭然湊近了些,理所當然的開口:“社團的人比你大都叫你小陸,我比小一歲叫你清羽哥不過分吧?”
陸清羽被突然問的愣住了,許昭然靜靜等了會,見陸清羽不說話,他又湊近了一點,說話也像是在耳邊呢喃般:“那我聽你的,你說是叫陸部長還是清羽哥?”
許昭然說完,滿意地看着陸清羽的反應。
見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攀上了耳朵,泛白的關節和慢慢绯紅的耳朵形成了鮮明對比。
隻見陸清羽小聲說:“随便。”
随後便别開目光,依舊輕輕揉捏着自己的耳垂。
許昭然好像知道似的,卻毫不遮掩目光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