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成一瞬間愣了原地,不過20出頭的毛頭小子敢這麼威脅他?
但旋即他又笑道:“這可是幾十億的大項目,你父親知道你這麼胡鬧嗎?”
許昭然輕笑出聲:“吳總還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丢了過去:“先前說錯了,我今天可不是跟吳總來談生意的。”
許昭然冷冷睨着吳成:“孰輕孰重,吳總自己好好掂量。”
吳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鎮定自若的拿起文件,在看見内容的一刹那,眼底瞬間驚恐。
“你從哪裡查出的這些東西?”
許昭然抱着臂,目中不屑:“環保報告造假,批文作舊,還有剩下的不用我說了吧?”
吳成臉色陡然一變,他沒想到許家居然查到了他們暗箱操作的證據。
他這會語氣軟了下來,看着文件發怔:“許少爺到底想怎麼樣?”
“兩個選擇。”
許昭然豎起手指,“要麼我現在把這些交給記者,你們吳家等着吃官司。要麼簽新協議,吳氏項目股份全部轉給許氏。”
“你搶劫啊?!”
吳成拳頭砸在桌上,咖啡杯哐當直響,僞裝的矜持不複存在。
這樣吳家等于白扔九億,本身吳氏就瀕臨破産,靠許家這個項目回血,這樣一來等于功虧一篑。
但要是這些東西暴露給媒體,那吳家等于徹底完了。
吳成就是再蠢,也不可能拎不清輕重。
許昭然把新合同遞過來,“吳總簽不簽都無所謂,簽了便好,不簽對許家來說不過黃個小項目。”
吳成掙紮半刻,把合同拿過來:“我簽。”
他咬着牙在紙上簽字,筆快要将紙張戳破,“最後容我再問一句,吳欲到底惹了誰,讓您這番大費周章針對吳氏。”
許昭然将文件拿過來,冷冷開口:“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告訴你?”
許昭然眸光晦暗不明,語氣多了份狠厲:“我沒私下把你那個蠢弟弟做了都是好的,你還敢問我是誰?”
吳成握着筆的手陡然收緊,“我替吳欲那小子跟您道歉,希望許家海量,看在這麼多年合作的份上不要斤斤計較。”
許昭然冷笑一聲:“不接受,吳總好自為之。”
許昭然說完,拿起文件便離開。
離開時,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許昭然再回來時,由于下雨,天色已經暗下來。
到醫院病房時,沈小苓正笑着跟陸清羽說話。
許昭然踩過的地闆留下潮濕的腳印,兩人聽見動靜紛紛扭頭。
“哎呀!”沈小苓一眼瞧見他渾身濕透的模樣,立刻迎上前。
語氣滿是心疼,“你這孩子,下雨了怎麼不讓劉叔去接?看看,都淋成這樣了。”
許昭然甩了甩發絲的水珠,“沒事,省的麻煩劉叔再跑一趟。”
“你等着,我去給你拿毛巾。”沈小苓說着便快步離開病房。
陸清羽視線從許昭然進來時便停在他身上,他稍稍撐起身子,喚了一聲:“許昭然。”
聽人喊他,許昭然脫掉濕哒哒的風衣,坐到病床旁邊的沙發上。
“怎麼了,清羽哥?”
陸清羽頓了頓,才道:“你今天一天去哪了?”
許昭然一怔,他沒想到陸清羽會直接問他,他垂眸笑笑:“父親交給我一個項目,今天約了合夥人商談。”
他說着順勢拿起沙發上的靠枕,将枕頭墊在陸清羽的背後:“清羽哥,吃飯了嗎?”
“嗯,沈阿姨帶來的。”陸清羽擡眼看着他:“你呢?”
沈小苓這時候進房間來,提了個袋子,裡面有衣服和毛巾。
“小然,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别感冒了,小陸交給媽媽照顧你放心吧!”
許昭然扭頭看了眼陸清羽,才點點頭往病房浴室裡去。
兩人在病房有說有笑半天。
沈小苓站起身:“小陸,要不要躺下休息會?”
陸清羽笑着搖搖頭:“不用了沈阿姨,我再坐會。”
沈小苓隻好笑着作罷,卻眼尖看見陸清羽背後墊的枕頭。
不由打趣自家兒子道:“這個臭小子,沒想到比我還貼心。”
陸清羽順着沈小苓的視線,瞬間便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開始有些不自然起來,耳尖泛起淡淡紅暈。
沈小苓見他這副模樣,寵溺的笑笑:“那阿姨明天再來看你,你先好好休息。”
“嗯,今天辛苦沈阿姨。”陸清羽想下床送送沈小苓。
哪隻剛剛起身,從浴室出來的許昭然便立馬過來将人重新扶上床:“清羽哥别亂動,醫生說要躺着好好靜養。”
沈小苓看着自家兒子這樣也不惱,反而笑意更深,打趣道:“哎呀,我不打擾你們了,司機還在下面等我。”
“寶貝,媽媽先走咯!”
沈小苓說着踩着高跟從病房離去,臨走前不舍看了陸清羽一眼,“小陸,阿姨明天再來看你哦!”
陸清羽笑着點頭,朝沈小苓揮手。
許昭然扶着他重新靠在床上,餘光瞥到桌上的果盤,疑惑道:“今天有人來過?”
陸清羽看了看許昭然所指,解釋道:“是秦朗他們來過,下午的時候劉姨買的水果來看我。”
“怎麼了?”陸清羽擡眸對着許昭然的眼睛。
“沒事。”許昭然應着。
說着掀開被子,順勢爬上了病床,眼中含着些許疲憊,躺在陸清羽身側。
伸手将人的腰緊緊環住,下巴眷戀的抵在陸清羽的腰側。
“清羽哥,讓我抱抱。”
許昭然濕漉漉的頭發蹭着陸清羽,衣擺被順勢帶起,給裸露的肌膚帶來一片濕意。
“許昭然,你頭發還是濕的……”
陸清羽嘴上是說,但是手上并未推拒,任由許昭然抱着自己。
他能看出來,這兩天許昭然似乎格外的累,每次見他時,他眼中都帶着疲憊。
過了好幾分鐘,許昭然在陸清羽脖頸間深深吸了口氣,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皮膚,惹得陸清羽不由輕顫。
“許昭然……”陸清羽低喚,忍不住開始推搡許昭然。
許昭然立刻警覺地松開些,生怕扯到他的傷口,連忙撐起身:“清羽哥,我不鬧了。”
他翻身下床,聲音低啞,“我去把頭發吹幹。”說着起身往浴室走去。
等人走後,陸清羽看着浴室玻璃門透出的人影。
才緩緩擡手,指尖碰了碰方才被氣息拂過,仍在微微發燙的頸側,臉頰連同耳根都悄然染上了一片绯色。
等許昭然再出來時,見人一言不發,他再次爬上陸清羽的病床,側躺在其身邊。
沒等陸清羽開口,他的手便環上了陸清羽的腰間:“清羽哥,我好累,想睡覺。”
其他的話卡在嘴邊實在說不出口,陸清羽垂眸看着身側人,睫毛根部泛着淡淡的紅暈,眼下變的些許暗淡。
顯然已經疲憊不堪。
陸清羽輕輕歎了口氣,将夜燈拉開,在許昭然身邊躺下。
許昭然本能地收緊了手臂,将人更深地擁入懷中。
并順勢将下巴抵在陸清羽的頸窩,呼吸很快變得悠長而沉穩,沉沉入睡。
月色皎潔,柔光如薄紗般輕輕灑在病床上。
陸清羽這次側過了身,面對着許昭然睡下,兩人此刻相擁而眠。
感受着身側人平穩的心跳和呼吸,陸清羽也沉沉的閉上雙眼。
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許昭然在他心中的分量早就變得沉甸甸。
/全文完
《不是說喜歡我嗎》 by 稚水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