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兩位少俠相助,我先走一步。”既然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止主線劇情的發展,那就坦然面對。
反正她也是主角團的一員,要完成“拯救全員BE結局”,能做的就是融入劇情,及時規避風險。
黑袍男子大步走在身邊:“既然同路,一起吧,得罪了。”說完,他穩穩托住棠吟的柳腰,足尖一點落在牆頭,留下藍衣男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棠吟從下而上,看見了他如畫般的樣貌,眉目間睥睨之氣叫人挪不開眼睛。
“少俠輕功真好。”她明眸璀璨如繁星,似笑非笑,腦子裡快速匹配這人是男配團裡的哪位。
“你不好奇?我一直跟着你。”
“确實好奇,不過對棠家虎視之人雖多,願意出手相救的,你是第一個。”
黑袍男子垂眸看去,她清麗的容顔讓人移不開眼睛:“姑娘身份貴重,不敢等閑視之。”
“敢問少俠名諱?”匹配失敗......
“在下,謝堪。”
“你是閻羅司的掌司令,謝堪?!”棠吟驚訝道。
大郕聖祖曾設立行隐司和閻羅司。行隐司統攝武林江湖,負責剿滅逆黨叛教;閻羅司肅清朝堂,捉拿罪大惡極的官宦賊子。眼前這位就是主角團的外挂擔當,但因為不是男主,棠吟掃文的時候并沒有過多注意他的戲份。
“連你都親自出馬,看來這次扣給棠家罪名夠大呐。”
“并非是棠家。”謝堪解釋道。
棠吟感受到托在腰際的手用力了幾分,謝堪傾身往前縱躍,輕盈自樓宇間竄過,轉眼間便落在了将軍府門前。
此刻的将軍府從外看一切如常,好似沒有被城中暴動驚擾。
“多謝。”棠吟扶着他的肩膀平穩落地,推門閃身而入。
藍衣男子好不容易追上他,一手架在他肩上,累得喘不上氣:“謝大人,你......天爺,累死小爺了。”
“技不如人就多練。”謝堪轉頭嫌棄道。
司空承想,他要有蓋世神功就躺在家裡鏡花水月不問世事,哪會慘到被親娘扔下山曆練。
這季節,望淮山的枇杷鐵定熟透了。這江湖啊,還是話本裡的純粹。
“謝大人,我來助你抓人,不是練功的。”司空承一本正經道,“折騰一圈,要抓的人呢?”
謝堪淡淡道:“來了。”
緊接着,司空承便聽大批人馬鞭聲嗒嗒殺到他們面前,駿馬仰脖嘶鳴,馬背上的人腰間均挂着一塊銅牌,上面“護國”二字肅穆端正。
“護國軍奉命清查,閑雜人等讓開!”一士兵呵道。
謝堪站在原地絲毫未動,僅僅擡頭看了一眼,面上的笑意讓他看起來非常儒雅。
“我們可不是閑人。”司空承傲然道。
“大膽,都督面前也敢大放厥詞!快滾開!”士兵居高臨下,亮出兵器。
“顧大人,别來無恙。”謝堪開口,順手摘下鬥笠,臉上表情謙和而不失風度。
領頭聽聲音十分耳熟,便側身細看了馬下之人。
謝堪!
閻羅司神出鬼沒的掌司令,讓朝中大臣個個聞風喪膽的活閻王,如今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
謝堪笑得越禮貌,顧正纮越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節骨眼上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哈哈哈,原來是謝大人,失禮失禮。”顧正纮率先翻身下馬,奉承道。
“顧大人強将手下無弱兵,難怪得長公主殿下器重。”謝堪漫不經心道。
“哪裡哪裡,都是些莽夫,辦事心切,無意沖撞大人。”顧正纮額頭冷汗直冒。
“城中失火,亦有流民鬧事,你不去清查,來這兒做什麼?”謝堪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顧正纮隻覺得肩膀被震得一陣酥麻,躊躇道:“顧某正是前來緝拿主犯。”
“哦?”謝堪背手而立。
顧正纮站直了身體,繼續道:“天淵将軍棠衍,勾結亂黨引紅蓮醉入京,爾等奉長公主之令将他緝拿歸案,還請謝大人額......嘿嘿,讓一讓。”
“我閻羅司何時關門大吉,輪到護國軍督查百官,肅清朝堂了?”謝堪雙眼微眯,吓得顧正纮雞皮疙瘩起一身。
“謝大人,長公主令在此。”他拿出令牌,舉到謝堪面前。
笑話,閻羅司受封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斷佞臣、在野誅奸贓,肅正朝綱。區區長公主令,還不配在他面前擺譜。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棠家作為開國功勳,深孚衆望。縱使護國軍有長公主撐腰,想徹底取代棠家地位,并非朝夕能做到。為此,他們明裡暗裡使絆子耍陰謀,如同蛀蟲一般蠶食大廈脊梁。
謝堪不說話,顧正纮心裡明鏡似的,知道唬不住他,但時間緊任務重,一炷香内不把棠衍抓回去,長公主就要砍了他的頭!左右謝堪隻有兩人,護國軍可來了上百人,動起手來,誰輸誰赢還真說不準。
“長公主有令,妨礙護國軍辦事者視為共犯,謝大人,得罪了!”顧正纮大聲道,揮手讓人出手。
司空承見他動了真格,貼近謝堪道:“你要抓的就是這個死胖子?”
謝堪依舊沒有回答,隻笑笑。
顧正纮清楚地看見他眸中殺意頓起。
還沒等司空承動手,謝堪手中晝夢劍開合,兩個沖上來的士兵便應聲倒地,血流不止。
司空承不寒而栗。
顧正纮雙手顫抖,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咬牙拔出佩劍。
“襲擊本官,罪加一等,可是要抽筋剝皮的。”謝堪道。
士兵們小聲議論着。這兒雖無人見識過謝閻羅的本事,但其名聲威震八方,無一不等着看顧正纮的笑話。
顧正纮嘴角一抽,下令道:“給我上!”
士兵們拔劍包圍二人,卻不敢真上前挑戰,臉上滿是對未知戰鬥力的恐懼和膽顫。
閻羅司,光聽名字就是個不吉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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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内燈火通明。
四方庭院中假山流水潺潺,幾株粗大的修竹影子倒影在回廊中,炊煙從西廂廚房袅袅升起,一切看起來平靜、惬意。
燭下淩波流水呈現詭異的暗紅色,池中錦鯉翻着肚皮,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讓她察覺出異常。可整個院子别說一滴血迹,就是半個人也沒看見。穿過回廊來到中庭,眼前一幕讓棠吟腳下虛浮——滿地的殘肢剩首。
老少家仆,棠家親衛,無一幸免。
被棠吟趕回家的侍衛,此刻胸間插着一把菜刀躺在院子中間,血已經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