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宣回到酒店時,玉團已經睡着了。
陳曉月一個女孩不方便在男演員的房間留至深夜,所以助理黃昊留下來守着玉團,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玉團非要把三隻狗狗玩偶都放到床上,攔都攔不住。幸好曉月下午提醒我先送去幹洗消毒過了。”黃昊小聲對季明宣解釋道。
隻見2米的大床上,小小的身軀側躺着,前擁後抱——背後被大狗玩偶抱着,身前懷抱着生日那天季明宣送的中号小狗,仔細看中間還擠着最小那隻。
季明宣見狀微微一笑:“也不嫌熱。”
黃昊跟着笑:“他還說要留一半位置給你睡。”
床的另一半被空了出來,玉團面朝那邊躺着。
季明宣心底一暖,又浮上幾分酸澀。
短短半個月,他們就養成了和彼此睡的習慣。他怎麼舍得把小孩送走呢?
黃昊又多留了會兒,等季明宣洗漱完才離開。
季明宣今天有些累,又喝了點酒,躺下抱了抱小孩,很快就睡着了。
他又做了一個夢,但這次沒有夢見小孩。
他先是夢見白天陸硯抓娃娃的場景。
對方抓到十個小娃娃之後,換了一隻毛絨絨的大狗玩偶給他。
他滿懷欣喜地張開手去接,卻沒抱到軟乎的大狗玩偶,而是抱住了一個溫熱堅實的身軀。
他驚訝擡頭,發現自己摟住的是陸硯。對方也注視着自己,慢慢低下頭來,緩緩靠近——
夢境一轉,古袍長發的陸硯将他壓在木質大床上,明黃色床帳随着炙熱的吻一起落下,遮住了幽暗的燭火。
情潮灼熱,他像随浪漂流的舟,又像離水的魚,隻能攀着眼前的人,盼對方能解自己的渴。
對方卻隻顧拉着他纏綿,沉醉不知今夕何夕……
再次睜眼時,頭頂還是那明黃色的床帳,門外卻傳來焦急的呼喚聲:“陛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見了。”
季明宣瞬間睡意全無,躺在外側的長發陸硯立刻起身掀開床帳,攏着衣衫下床:“進來回話。”
季明宣也急忙下床穿衣。
隻見太監打扮的人推門進來,戰戰兢兢跪下:“奴才已經派人去找了,隻是……隻是昨晚是奴才親自守夜,親眼瞧着小太子在偏殿睡下,再沒有出來過。”
季明宣皺眉問:“偏殿裡頭都找過了?”
太監将頭叩得更低:“回陛下,都仔細找過了。”
“繼續找。”長發陸硯沉聲道,匆匆系好衣袍,“玉團不會随便亂跑,肯定就在附近。”
太監連忙答:“是,奴才這就去。”
陸硯發冠都來不及束,轉頭對匆匆披上外袍的季明宣說:“别擔心,我去找,你先洗漱——”
“不,我也去。”
季明宣大步往外走,交待門口的侍衛:“傳餘統領,讓他帶禁衛軍搜宮。同時封鎖消息,一個字都不準洩露。”
“是!”
季明宣在一陣兵甲獵獵聲中醒來,腦袋隐隐做痛。
他揉了揉頭額頭,往身旁一瞥,沒看到熟悉的小團子,隻瞧見半個空蕩蕩的床鋪,和玉團昨天夾的那個小海豚玩偶。
“玉團?”他呼喚一聲,起身下床找人。
浴室沒人,客廳也沒有看到小孩的身影。
“玉團?”季明宣看了眼開放式廚房,又推開另一個浴室的門,最後去了套間次卧,竟然都沒有發現玉團。
他皺起眉頭:“玉團?你躲哪了?一大早就玩捉迷藏?”
他将衣櫃和浴室櫃、餐廚櫃都找了一遍,心不由地往下沉。
再次回到主卧,打開衣櫃門,季明宣突然發現,玉團出現那天穿的白色古裝和黑色布鞋不見了。
送給玉團的三隻狗狗玩偶也不見蹤影。
他走到玄關檢查酒店房間門,安全門鍊被解開了,房門也不是昨晚的反鎖狀态。
季明宣立刻給黃昊打電話:“你來我房間帶走了玉團?”
黃昊不解:“沒有啊。”
季明宣的心一緊,急道:“你問問曉月,如果玉團也不在她那,立刻找酒店調監控。”
五分鐘後,睡衣都來不及換的季明宣找到酒店前台,黃昊和陳曉月一臉焦急地陪着。
前台:“我們已經向經理報告了,他馬上下來帶您去監控室,請您稍等片刻。”
季明宣臉色發白:“麻煩你請他快一點。”
準備前往片場的陸硯經過酒店大堂,看見季明宣,走過來問:“怎麼了?”
季明宣回過頭,夢中的場景與此刻重合,他眼眶瞬間有些紅,自責道:“玉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