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裴知許轉頭,顧時宴瞟了他一眼,點了根煙,打火機往床頭櫃上丢去時,‘哒’的一聲,裴知許激靈了一下,聽顧時宴道:
“坐。”
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裴知許四下看了看,坐個鬼,你這卧室是大,但哪裡有可以供人坐的地方。
滿眼望去,除了一面帷幕遮起的牆,就是一張巨大的床。
裴知許剛要席地而坐,顧時宴又出聲了,“坐床上。”
……這不好吧,裴知許看了眼那張大床,雖然看着就很柔軟,坐上去一定舒服,但他知道這床是幹什麼的,豈是自己可以坐的。
然後顧時宴又是一聲‘坐’,這次就純純是命令口吻了。
裴知許:……在不确定這貨今晚又吃錯什麼藥的前提下,裴知許還是硬着頭皮坐在了床的最邊沿。
少一厘米就要立馬掉地上那種。
針對他這環保的坐姿,顧時宴再次嘲弄地‘哼’+‘嗤笑’了一聲。
不是,你今晚到底什麼毛病???
抓奸夫也不過如此了吧……
嗯?
奸夫……
奸夫???
想到什麼,裴知許偷偷瞥了眼一旁已經煙霧缭繞的顧時宴。
難道綠毛龜發現頭頂的青青草原了?
那他現在搞這出是為了什麼?
生氣自己看到但是并沒有告訴他?
不是,我也沒這義務啊。
就在裴知許天人交戰時,顧時宴終于把那根煙抽完,這才掀起眼皮看了眼他,而後開口道:
“你知道我跟楚雪燃是怎麼認識的嗎?”
裴知許:……不想知道,然後開口說的是,“怎麼,認識的?”
其實還是有點小八卦的啦~
顧時宴又是哼了聲。
……真的,有病就治,沒有哪個霸總天天哼哼唧唧!
“高考結束那年,我跟家裡大吵了一架,不到第三天,身上那點錢就全花光了。”
顧時宴看向身後巨幅落地窗,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雖然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了,但我還是不想回家,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再次踏進那個家門,就代表着,我妥協了。”
“人一旦妥協,就隻能等着被别人看笑話。所以那個時候,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能,顧時宴,你絕對不能妥協,就算餓死,就算從顧式那座高樓上跳下去,你也絕對不能妥協!”
……媽耶,沒想到霸總也有這麼中二的一面。
“……後來呢?”裴娛記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時宴轉身,又是嘲弄的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眼裴知許,
“後來……”他呵呵笑了兩聲,但那兩聲笑聽得裴知許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
“你看這張床大嗎?柔軟嗎?”
“……”幹嘛突然問這個,裴知許隻得盡量謹慎地答道:“這麼高級的酒店總統套裡的床,怎麼可能不柔軟舒适呢。”
顧時宴又笑了,還是那種讓人發麻的笑聲。
“可我當年第一次跟楚雪燃滾床單的時候,就在他那間破爛屋裡的床上,那環境,真是又破又窄又舊。”
“但我們在那裡滾了三天,”顧時宴忽然靠近,“整整三天。”
裴知許剛要起身,就被顧時宴一把鉗住了下巴,壓着他,隻得重新坐了下來。
“想知道,那三天我們是怎麼度過的嗎?”
“你先……”下巴被掐得實在難受,裴知許感覺顧時宴那指甲都快陷進他肉裡了,他強力扭了下臉,這才把那隻手給甩開,“有話好好說。”
裴知許揉着自己下巴,意識到,顧時宴應該是發現點什麼了,不然不會這麼犯病。
他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之前看見的告訴顧時宴時……
顧時宴後退一步,涼薄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
“其實我當時不懂這些,我甚至不知道原來男人之間也是可以做那些事的。”
裴知許:…………好了好了,現在誰還有心情聽你這些屁事。
裴知許坐立難安兩秒,想着要怎麼離開,顧時宴又開口了,
“你知道嗎,是他先扒下了我的褲子,然後俯下了身……”
裴知許:……然後?
不是,你快閉嘴吧,沒人想聽你倆那點破事。
“我在他嘴裡爆//開的時候,連日來的焦躁竟然有那麼一刻,平靜了下來。”
“你知道什麼叫食髓知味嗎?”
裴知許看着顧時宴忽然陷入某種迷戀的眼眸,絕望地隻剩一個想法——
霸總年年瘋,今年特别瘋。
“三天,整整三天,我們就在那張吱呀亂叫的破床上,拼命地做,拼命地做。”
“那真是毫無節制的三天,昏天暗地,好像要把對方融進自己的骨血中一樣。”
裴知許:……有,有點子古早虐戀那味了。
“這間房是我專門為他訂的,在這張床上我也隻跟他一個人做過。”
裴知許心底緩緩冒出一個問号,所以?
“但你知道嗎?”顧時宴又是一秒壓近,裴知許頃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味,
“現在在這張床上,我聞到了别人的味道。”
裴知許:……what???
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