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駕校,把桑廷介紹給那位教練後,裴知許就沒什麼事了。
一般練車少說也得兩三個小時,這點時間最寸,想幹點啥吧,怕再過來晚了,幹等着吧,又挺難熬。
好在這駕校不錯,場地面積大,裡面竟然還有個小型動物園,風景也還不錯。
反正下午沒啥事,裴知許幹脆往密林那邊走去。
看了會風景,招貓逗狗了一會,裴知許感覺有點累了,旁邊就是個小型的健身器材場,竟然還有個秋千,這玩意他可是好久都沒玩過了。
不過讓一個穿襯衣西褲的人玩這個,怕是看着有些奇怪。
這會秋千旁站了個小姑娘,看起來至多5-6歲的模樣,梳兩個小辮,粉嘟嘟的,甚是可愛。
“怎麼不玩?”裴知許走過去問道。
小姑娘很警覺地看了他一眼。
“你家大人呢?”裴知許又問。
小姑娘怯怯地指了下不遠處。
不遠處是衛生間,裴知許明白了,轉而問道:
“是不是自己一個人玩害怕啊?”
小姑娘單手扯住秋千一邊,晃了晃,沒說話。
“這樣吧,”裴知許走近,“我在後面扶着你。”
大概幾分鐘後,小姑娘母親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的,就是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微躬着腰護着小姑娘蕩秋千的一幕。
旁邊還閑坐着幾個教練和工作人員。
其中一位教練是她男人,女人走近,一把拍在了男人肩頭,語氣不是很美麗,
“抽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你女子蕩個秋千你都不知道陪。”
那男人笑着一指裴知許道:“那不是陪的挺好的嘛,你看妞笑得多開心。”
“你是爹,他是爹?”
女人剛說完,旁邊幾人都笑了。
他家男人也不惱,隻哈哈地跟着一塊笑。
裴知許離得不遠,這些人說話又普遍大聲,他們說的什麼,裴知許都能聽到。
女人雖然滿臉嫌棄,但還是端起一旁的水杯,把蓋打開才給男人遞過去。
男人繼續跟其他人聊着天,笑着接過時,順手從兜裡掏了瓶飲料遞給女人。
旁邊人立馬起哄,
“老靳,又順人家學員的飲料給你媳婦呢。”
“去去去,”老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怎麼能是順呢,那是人家學員請我喝的。”
“咱上回去那飯館吃飯,你不是愛喝這個,專門給你留的,喝吧。”
女人沒吱聲,接過了那瓶飲料,旁邊人噓噓道:
“瞧瞧,你們瞧瞧,找男人就得找老靳這樣的,知道疼老婆。”
女人懶得回嘴,朝裴知許這邊走來。
把小姑娘安全交到她手中,裴知許從旁找了塊陰涼處坐着。
他忽然想起一些往事,這些事還是他陪着管家在小小的花園裡挖呀挖的時候,管家無意中提到的。
桑語凝當然不是多情霸總的第一個女人,但很有可能是那個能讓霸總想成家的女人。
桑語凝過世的父母都是高知,她自己也是個海歸,當時留學歸來就直接入職了裴氏。
男有才女有貌,在一起似乎是件順理成章的事。
當時的裴峻臣雖然風流,但都是點到即止,從沒真的對哪個女人做過承諾。
桑語凝應該是霸總後花園中唯一的一個例外。
但據裴知許所知,當年提分手的不是裴峻臣。
所以霸總正深情呢,被斷崖式分手了?
怪不得雨夜那晚那麼絕情呢。
至于兩人為何分開,當然說什麼的都有,不過這些猜測,裴知許一律不信,抛開所有外界因素,有沒有一種可能,分開也是因為深愛呢?
但戀愛腦上頭的霸總,當時應該很難理解。
那之後,霸總消沉過一段時間,後來有了聞子钰小朋友,原以為霸總終于能走出來,沒成想,聞子钰母親在生下他之後,猝然離世了。
那段時間也正是裴峻臣正式接管裴氏的時候,這之後,裴知許就幾乎聽不到有什麼女人出現在裴峻臣身邊了。
估計奔四的霸總,這時候終于覺醒了商業潛能,兩耳不聞男女事,一心緻力于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了。
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偏偏落得如此結局。
裴知許重新看回秋千架那邊,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這會正跟女人一邊一個,輕輕搖着秋千兩端。
小姑娘咯咯的笑,兩個羊角辮一翹一翹的,這畫面别提有多溫馨了。
如果換一種身份,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裴知許想。
想了會,桑廷練完車過來了。
與此同時,小姑娘也跑着跳着過來,手裡還舉着個什麼。
臨到跟前,由于跑得太興奮,左腳絆右腳,差點栽倒。
裴知許剛想去扶,還是少年人眼疾手快,直接一抄手,就把小姑娘撈穩了身形。
裴知許這才看清,她手中舉的,是個雪糕。
“大哥哥,給你吃。”小姑娘把東西舉到裴知許眼前,笑得特别甜。
裴知許擡頭看了眼,不遠處那對男女都在朝他點頭,應該是他們授意的。
裴知許倒也不扭捏,接過雪糕,還知道糾正小姑娘,
“得叫叔叔啦。”順勢捏了下她的小鼻頭。
小姑娘笑着躲開,叫了聲“大哥哥再見!”跑回父母身邊了。
“練完了?”裴知許邊拆雪糕袋,邊擡頭看向桑廷。
桑廷淡淡‘嗯’了聲,裴知許剛想問他,感覺怎麼樣,師傅教得行不行啊之類的,就見手中這雪糕竟然是個雙棒。
他記得上學那會,同學間老是搶着吃,這種雙棒買的次數最多,但很少能把兩個口味吃全。
時隔這麼久,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賣的,也是挺稀奇。
桑廷說了句什麼,搞得裴知許都沒聽清。
“啊?你剛說什麼?”
桑廷顯然不是一個同句話能重複兩遍的人,擡腳就走。
裴知許趕緊追上,在桑廷偏過臉時,把其中一根冰棒塞進了他嘴裡。
看着這小子一下鼓起的半邊臉,裴知許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