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今日稍微有點星光,适合跟蹤。
周允冬跟上落單的柳煙,隻是沒想到她繞了一圈竟然又回了甄氏醫館。
他盯着醫館沉思片刻,夜深人靜的,反正沒人,他幹脆直接闖進了醫館,看門的小厮都沒攔住他!
可是不巧了,剛闖進去正撞見甄如玉和幾個醫館的掌櫃,還有柳煙一起從裡間走出來。
甄如玉微微愣神,沒想到有人破門而入,“這位公子是?”
周允冬戾氣暴漲,冷嘲出聲,“甄如玉是吧,在這裝不認識我呢?你的小情人沒告訴你我是誰?”他的視線在甄如玉和柳煙身上遊走,在場的掌櫃的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沒聽見。
聽他這般無禮的話,甄如玉也很難保持風度,難得的冷下了臉,“這位公子,你要是腦子有病需要醫治的話,我們甄氏醫館的大夫水平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希望公子注意言行,不要胡說八道。”
“嘁。”周允冬不屑冷嗤,裝模作樣,“既然不認識,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周允冬,你害死的周遇秋的親弟弟。”
“我并不認識你的哥哥,他死了與我有什麼幹系?”甄如玉一臉莫名,看瘋子一樣看着周允冬,“我理解你失去親哥哥的痛苦,但是請你保持理智。如果你對你哥哥的死有任何懷疑的話,請出門右轉移步獄神司。”
一旁的甄小仁不耐煩的出聲,手中折扇搖的嘩嘩作響,跟他煩躁的心情一樣,“二哥,和他說這麼多幹什麼,直接把人趕出去吧!”
周允冬笑了,“我哥哥你不認識,那你自己的哥哥你應該認識吧。”
甄如玉瞳孔驟縮,面色仍是不變,也不說話,就看着他。
“甄謙博,真是可惜啊,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事業,怎麼就便宜了你這個弟弟啊?”周允冬話裡有話,就不說清,但也足夠在場的其他掌櫃在心裡琢磨了,“柳煙,可真是你的得力幫手。”
不想再聽他廢話,甄小仁扇子一收,“阿醜,把他扔出去。”
周允冬也生氣了,跟上前來的阿醜打做一團,你來我往,招招淩厲,過招間倒是打碎了不少醫館内的器具。
甄氏醫館外,早就被盯上周允冬一點沒發現自己身後跟着的兩條大尾巴。
聽着館内噼裡啪啦的聲音和時不時傳來瓷器落地的清脆聲,李開搓搓手躍躍欲試,“打起來了,咱進去不?”
許正陽點頭,交代道:“目的不要太明顯,能讓周允冬跑了就行。”
“放心!”李開拍拍胸脯,“看我去解救他于水火!”
“咳,怎麼這醫館大晚上這麼熱鬧啊?”李開邁開步子進了醫館,獄神司的官服被燭火襯托的平添幾分威嚴。
周允冬收手,立在一側,不發一語,又不是他的地盤,他說什麼話。
“李大人怎麼這麼晚了來醫館。”柳煙自甄如玉身後走出,袅袅上前問道。
李開從懷中一陣摸索,摸出一張已經被揉捏的不成樣子的紙張,遞給了柳煙,看上去對這個團紙還挺不好意思的,“這不是之前開的藥方一直忘記抓藥了,才忙完想起來,就趕緊過來抓個藥,幸虧你們還沒關門啊。”
話落他視線落在滿地的狼藉上,遲疑地開口,“不過,我這來的好像...不太是時候?”
柳煙上前一步接過藥方,鋪展平整笑着接過話頭,“什麼是時候不是時候的,我們這是老朋友來了,非說自己功夫見漲,要和阿醜比劃幾下,這不是沒控制住力道,倒是砸了不少東西。”
将鋪平的藥方随手遞給身後的掌櫃,她囑咐道:“這可是給李大人的藥,看好了再抓。”
掌櫃的接過藥方跑得飛快,立馬遠離這是非之地。
“等我算好了價格,可是要讓他賠償的。”柳煙笑着指向周允冬,聲音柔美,“你小子可千萬别賴賬,不然我可追上門去要錢。”
周允冬配合一笑,擺手往大門方向走,邊走邊說:“那我可得先去籌錢了,不然這一地我可賠不起。”
“用不用我把人給你攔下來?”李開對着周允冬的後背使眼神,一臉關切問着柳煙,“柳管事的,他要是來鬧事的,我就給他關起來,保你安安穩穩的。”
掌櫃的藥也包好了,遞上前來又默默退開。
柳煙把藥塞到李開懷裡,被李開的話逗得笑魇如花,“要是真有人鬧事,那肯定是要麻煩李大人給他抓起來,不過這小子是自家人,原諒他了。”
“那好吧,那我可就不管了啊。”李開聳肩,面上一副無奈的樣子,扔過去一塊碎銀子,對着柳煙和甄如玉告辭,“謝謝柳管事的藥,我就先走了。”
吊兒郎當吹着小曲走出大門的李開,一腳拐進了身側的小巷,“任務完成!”
許正陽點頭表示贊許,“收工回家。”
醫館内,甄如玉對着一室雜亂面不改色,笑意溫和,“不知這位周公子是從哪裡聽來的話跑來我們這裡胡說八道,但是這甄氏醫館是大家辛辛苦苦一點點建立起來的,大家也不希望它的聲譽和形象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人三言兩語就毀掉了吧。”
在場的都是人精,當然知道甄如玉什麼意思,閉緊嘴巴,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傳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