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言想起那個總是在他們去治療時圍着團團轉的柳煙,撇了撇嘴道:“每次帶姐姐去看病的時候,那個柳煙就像有病似的,在旁邊團團轉,看得人心煩。我姐說了,再去一次,要是還沒有什麼效果,就不去了。”
說完又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如直接就不去了,煩死了!”
聽着花雅言就這麼草率地下了決定,伏明珠嘴角微抽,“要不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姐姐的意見呢?”
“說得也是。”花雅言點頭,嘿嘿笑了兩聲,握緊手中的藥瓶再次和伏明珠道謝,“我替我姐姐謝謝你,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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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謹言還沒有入睡,在房中略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妹妹回來,青黛在樓下守着,要是老頭回來的話立刻上來通知她。
萬幸,花雅言比老頭先回來的。
等花雅言換上寝衣出來之後,花謹言這才問道:“都告訴伏小姐了?沒出什麼意外吧?”
其實能有什麼意外,她就是不放心罷了。
“都告訴她了,姐姐放心吧。”花雅言開門叫青黛去準備宵夜送上來,也是給青黛看,她回來了,不用在樓下盯着了。
“那伏小姐是怎麼說的?她後面可有什麼安排?”
“她就是跟我道了個謝,然後給了我一瓶藥。”花雅言将那藥瓶拿出來,打開瓶塞的瞬間,一股木香飄散而出,嗅了嗅,除了有點香,沒什麼感覺。
花謹言卻是神色一怔,這香氣入鼻的瞬間,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輕松?
“這是?”目光落在藥瓶上,她看見花雅言從裡面倒出了一顆藥丸。
淺綠色的,泛着清香的藥丸。
花雅言将藥送到花謹言唇邊,示意她吃下去,又倒了杯水給她。
溫熱的水将藥丸送了下去,花謹言不知是自己的心裡在作祟,還是這藥真的有效果,她竟然覺得身體輕松了許多。
“這是伏明珠給我的藥,說是三天一顆,等這瓶藥吃完,你身體裡沉積的毒就可以解了。”花雅言将藥瓶封好遞到了花謹言手中,“你一定要收好了,或者把它交給青黛。”
這麼說着,在花謹言的手觸碰到瓶身的瞬間又把藥瓶拿走了,“不行,還是我直接給青黛吧,他功夫好,讓他看着,還能盯着你吃藥。”
“給我吧,好歹我也是用藥的人,你總不能不讓我看看吧?”花謹言輕笑一聲,看着自己妹妹着急忙慌的樣子,隻要關乎她的事情,雅言總是沒有那麼的理智。
花雅言動作一僵,好像是啊,她剛才直接就把藥送到姐姐唇邊了,她對伏明珠這麼信任嗎?
“嘿嘿。”她僵笑了兩聲,忙将藥瓶交給了花謹言。
姐妹倆一番閑談,突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姐,等這事結束了,伏明珠把你的腿治好,我們就四處去雲遊好不好?我想去草原,想去騎馬,還想去看海,還有......”花雅言窩在花謹
言懷裡說了好多好多,最後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花謹言時不時輕聲回應着她的話,直到懷裡人徹底安靜下來,她的眸光清亮,卻也染上了一絲微紅,她能等到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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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雙喜在伺候完甄如玉洗漱後便早早地退了下去。
而她以為早已休息的人此刻正坐在書房中,雙眸盯着跳躍的燭火,眸底不見光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擊聲。
“進。”
推開的門口,修身的身影卷着一點雪花踏進了昏暗的書房。
秋白站在甄如玉的書桌前,神色平平,一闆一眼地彙報着近幾日伏明珠的動向。
“伏明珠這幾日沒出過門,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人去見她。”
“她的丫鬟春燕請了聆音館的三位姑娘去唱曲兒,被鄰居告到了獄神司,本來是要請三天的,結果第二天就把人送回去了。”
“暫時沒有别的動作。”
燭火黯淡,似是随時都要熄滅。
這消息,甄如玉聽着不太滿意,要不是他手下沒有那麼多的人,哪裡用得着花雅言的人去盯着伏明珠。
雖是這麼想着,甄如玉的唇角卻帶着淡淡的笑意,“辛苦你了,我想知道,你們主子有沒有什麼關于藥王谷的消息。”
秋白輕點了下頭,按照花雅言交代的話回應道:“我們的消息,藥王谷谷主夫妻不在谷中,據說是出去雲遊,歸期不定。而易先生正在探查他們夫妻的消息,一旦找到...”
他停頓了一下,但是甄如玉聽懂了他的意思,“另外我們已經接觸上了藥王谷内部的人,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的。”
難得的,甄如玉眉眼微彎,眼中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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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壓得陰沉沉的,大塊的雲朵堆積在天空中,把太陽擋得嚴嚴實實,隻偶爾能透過雲層看到一團比周圍稍亮一些的地方。
來福客舍的掌櫃的翻看着手中的賬本,發現二樓有一間房明日到期,得上去提醒客人一聲。
不過幾息的功夫,樓上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叫,掌櫃的手下一哆嗦,聽出來是小三子的聲音,不是剛讓他上去詢問客人是否續住的嗎?怎麼還叫起來了?
放下手中的毛筆,掌櫃的腳步匆匆上了二樓。
小三子那一聲驚呼已經引來了許多人,掌櫃的眉頭微皺,卻也不好把客人都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