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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時間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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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備用發電機終于啟動,書房重新被溫暖的燈光照亮。四個人面面相觑,空氣中彌漫着近乎實質的緊張感。窗外,風暴仍在肆虐,雷聲與海浪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大自然也在為這場跨越時間的會面伴奏。

陸寒川的手槍仍然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未來版本——夜枭。他的表情複雜難辨,既有震驚,也有困惑,更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恐懼。

"放下槍,寒川,"顧霆平靜地說,"如果他想傷害我們,早就動手了。"

陸寒川遲疑了一下,最終将槍放回槍套,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這不可能,"他低聲說道,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時間旅行隻存在于科幻小說中。"

夜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六年前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走到書桌前,拿起顧霆父親的夢境研究筆記本,"直到我發現了這些。"

阮璃觀察着眼前這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年輕的陸寒川和他的未來版本。盡管面容相似,但夜枭的眼神中包含着陸寒川所沒有的東西:一種看透世事的疲憊,一種經曆過無數苦難後的決絕,還有深藏的痛楚與悔恨。作為心理學家,她能夠感受到這兩個版本之間微妙而巨大的差異。

"解釋吧,"顧霆打破沉默,"你所說的災難,以及你如何穿越時間。"

夜枭環顧四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最後落在顧霆身上:"不是時間旅行,準确地說,是意識穿越。你父親的研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我們的意識可以在特定條件下穿越時間長河。"

他翻開筆記本,指向其中一頁上的符号:"這不是普通的符号,而是古老的夢境之門印記。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當夢境能量足夠強大時,意識可以突破時間的限制。"

"聽起來像是神話傳說,"陸寒川冷笑道,"沒有科學依據。"

"科學隻是我們目前理解世界的方式,"夜枭平靜地回應,"一百年前,量子力學也會被視為荒謬的想象。"他轉向顧霆,"你的夢境能力非比尋常,顧霆。這是遺傳自你的母親,而她的死亡,也與此有關。"

顧霆猛地站起身:"你知道我母親的事?"

"比你想象的更多,"夜枭輕聲說,"但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我們的時間不多,祂很快就會察覺到我的存在。"

"'祂'是誰?"阮璃忍不住問道。

夜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應該已經有所懷疑。淩夜,那個所謂的夢境科技公司CEO,他的真實身份遠比表面看起來的要複雜得多。"

阮璃心中一震,想起淩夜那雙總是帶着異樣光芒的眼睛,以及他對夢境的不同尋常的了解。

"無論如何,"夜枭繼續說道,"我來這裡是為了阻止一場災難。六年後的2031年,顧氏新能源項目将導緻一場全球範圍的災難。不是因為技術本身有問題,而是因為它被人操控和扭曲。"

顧霆皺眉:"具體是什麼樣的災難?"

夜枭的表情變得更加沉重:"項目核心是一種能夠從人類情感中提取能量的技術,最初設計用于和平目的。但在發布會後不久,它被劫持并重新編程,變成了一個收集并放大人類負面情感的系統。恐懼、憤怒、絕望...這些情感被轉化為能量,并反過來強化這些負面感受,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夢魇風暴,"夜枭輕聲說道,眼神中充滿痛苦,"這是我們給它取的名字。整個世界陷入集體性的噩夢,現實與夢境的界限被徹底打破。數十億人成為情感能源的電池,而幕後黑手則利用這股力量實現自己的目的。"

阮璃感到一陣寒意:"這聽起來像是..."

"夢魇之神的歸來,"夜枭接過她的話,"一個古老的存在,以人類的夢境和情感為食。在過去,祂隻能影響少數人的夢境。但顧氏的技術無意中為祂提供了接觸全人類的途徑。"

陸寒川看起來依然不信服:"假設這一切是真的,你為什麼不直接阻止新能源項目的發布?為什麼不向顧霆提供證據,讓他叫停一切?"

"因為沒那麼簡單,"夜枭的目光變得銳利,"如果隻是取消項目,祂會找到其他方式。我們必須在祂最脆弱的時刻,利用同樣的技術對抗祂。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顧霆沉思片刻:"你說我母親的死與此有關。解釋一下。"

夜枭看向窗外的風暴,似乎在權衡該透露多少信息:"你母親是一位天生的夢行者,能夠自由進出夢境。她發現了夢魇之神的存在,并試圖阻止祂。但在那個風暴之夜,她在懸崖邊與祂的一個化身對峙..."

顧霆的表情變得痛苦:"她是被謀殺的?"

"她是為了保護你而死的,"夜枭輕聲說,"她在夢境中看到了你未來的危險,選擇犧牲自己來改變命運。"

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風聲和雨聲。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個驚人的信息中,試圖理解其中的含義和對自己的影響。

阮璃打破沉默:"你是如何将意識送回過去的?"

夜枭指向顧霆手中的懷表:"通過這個,或者說,它的未來版本。顧霆的父親研究夢境多年,最終創造了一個能夠引導意識穿越時間的裝置。在我的時間線中,顧霆...死于新能源項目發布會那天的爆炸。但在他死前,他給了我這個。"

夜枭從口袋中取出一塊與顧霆手中幾乎一模一樣的懷表,隻是更加破舊,表面有明顯的燒痕。他小心地打開表蓋,裡面不是時鐘,而是一個複雜的微型裝置,中央鑲嵌着一個散發微弱藍光的晶體。

"這是什麼?"顧霆盯着那塊晶體問道。

"夢境結晶,"夜枭解釋道,"是你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它能夠放大夢境能力,在特定條件下創造時空裂隙。我利用它,将自己的意識送回過去,尋找改變曆史的關鍵點。"

"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是這個時刻?"陸寒川銳利地問道。

夜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感:"因為這裡是一切的起點。瑞海灣,這個天然的夢境之門;新能源項目即将發布的前夕;還有..."他停頓了一下,"你的選擇,陸寒川。"

陸寒川明顯緊張起來:"什麼選擇?"

"在我的時間線中,"夜枭平靜地說,"你在新能源項目發布會當天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出于愛與忠誠的決定。但正是這個決定,最終導緻了一切悲劇的發生。"

陸寒川和顧霆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彼此都明白夜枭指的是什麼——那段他們小心維護、從不言明的感情。

阮璃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微妙的交流,作為心理學家,她開始拼湊起更完整的畫面:陸寒川對顧霆的感情遠超過普通下屬或朋友,而顧霆也并非完全無動于衷。這種隐藏的情感紐帶,似乎是未來悲劇的關鍵因素之一。

"那麼,"顧霆打破沉默,"你的計劃是什麼?如何阻止這場災難?"

夜枭走向窗邊,望着風暴中的大海:"首先,我們需要了解更多關于你父親的研究。其次,我們必須找出新能源項目中的漏洞,并且發現内部的叛徒。"

"叛徒?"顧霆警覺地問道。

"是的,"夜枭轉身面對他們,"有人從内部破壞項目,為夢魇之神打開通道。某個接近項目核心的人。"

陸寒川的表情變得更加戒備:"你在暗示什麼?"

夜枭搖頭:"我不知道是誰。在我的時間線中,這個人的身份始終是個謎。但我相信,通過改變特定的事件,我們可以将其揭露出來。"

就在這時,别墅的安保系統突然發出警報聲。陸寒川迅速查看手機上的監控畫面,眉頭緊鎖:"有直升機正在接近島嶼,沒有預先通報。"

夜枭的表情變得凝重:"是祂的人。我的出現一定驚動了祂。"

"誰?"顧霆追問。

"淩夜,"夜枭簡短地回答,"或者說,祂的這個化身。我們必須立即行動。"

顧霆迅速做出決斷:"寒川,通知黑焰的人準備迎戰。阮博士,跟我來,我們需要找到父親研究的更多線索。"

衆人分頭行動,夜枭卻抓住陸寒川的手臂,低聲說道:"小心黑焰内部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信的。"

陸寒川掙脫開他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陸寒川離開後,夜枭轉向顧霆和阮璃:"我們需要去地下室,那裡有你父親真正的秘密研究室。"

顧霆驚訝地看着他:"我不知道這座别墅有地下室。"

"正因如此,它才是秘密,"夜枭輕聲說,"跟我來。"

三人來到别墅一樓的主書房,夜枭走向一個看似普通的書架,仔細檢查着書脊。最終,他找到一本《時間簡史》,輕輕拉出。書架旁的牆面緩緩移動,露出一個隐蔽的通道。

"我的父親還真是喜歡這類老派的機關,"顧霆輕聲評論道,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與苦澀。

阮璃跟随兩人走下狹窄的樓梯,内心既緊張又好奇。她不禁想起淩夜的警告——"有些地方是連接夢境與現實的門戶"。如果夜枭所言屬實,那麼淩夜的警告或許另有深意。

地下室并不像想象中那樣陰暗潮濕,而是一個寬敞明亮的現代化實驗室,四周牆壁上挂滿了圖表和符号,中央是一個圓形平台,上面刻着與顧霆懷表上相同的符号。整個空間充滿了一種微妙的能量感,仿佛空氣本身都在輕微振動。

"這是夢境門戶,"夜枭解釋道,"一個能夠連接不同時空的節點。在特定條件下,它可以打開通往夢境世界的通道。"

顧霆走近平台,仔細觀察着上面的紋路:"我父親從未提到過這些研究。"

"因為它太危險了,"夜枭說,"一旦落入錯誤的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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