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一副極美的模樣,宛若凝脂的肌膚,濃密如瀑的秀發,燦若星辰的雙眸,豔若桃李的紅唇,無論你何時凝視着這張獨得造物主偏愛的臉孔,都會為她驚為天人的美貌而深深折服。
如今,這張無可挑剔的容顔卻令你臉紅心跳,因為你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你甚至能感受到她紅唇之中所溢出的芬芳的吐納。
“告訴我,你為何害怕梅洛笛伯爵?”
你對梅洛笛的回避是有目共睹的,一聽到女仆前來彙報梅洛笛伯爵來訪時,你就會找借口溜之大吉,所以直到現在,梅洛笛伯爵仍未在後台撞見過你。
貝拉夫人自然不喜歡這位“聲名狼藉”的風流浪子,但是對于金薔薇劇院最大的投資人,她不能不留情面,所以她有時候還是會客客氣氣地接待他。
不過據女仆所說,他們的私下相處比外交會面還要嚴肅端正,貝拉夫人從頭至尾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僵硬笑容。
“因為,他在追求你,我不想打擾你們。”
“……”
對于你的胡言亂語,貝拉給了你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然後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你覺得,我會喜歡那種人嗎?”
當然不會,因為梅洛笛伯爵在追求貝拉夫人的同時還對克羅托處處留情,她極度厭惡這種聲色犬馬的花花公子。
你不敢說出那個雷雨夜你與梅洛笛的風波,隻是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梅洛笛,更何況他還招惹克羅托。”
“我隻是覺得心疼。”
“心疼什麼?”
看着她疑惑的神色,你的目光柔軟了幾分:“心疼你,你明明很讨厭他,但是為了劇院,卻又不得不接待他。”
“人人都說你冷漠無情、自私自利,可你明明比誰都要善良心軟,對待這些刻闆的偏見,你不屑一顧,可是我卻很難受。”
這并非是你為了搪塞她所編出的甜言蜜語,而是你千真萬确的肺腑之言,曾經的情意使貝拉在你心中占據了不小的地位,你愛她,像是愛自己的姐妹那樣去愛她,所以你希望她無論是高傲冰冷還是天真爛漫,都能活得無憂無慮、恣意明媚,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是個純粹而聖潔的藝術家,不需要去直面人情世故。
貝拉沉默半晌,随即将你攬入懷中,就像是年幼時的她抱着自己喜愛的棉娃娃。
如此熱情的舉動弄得你措手不及,你被迫埋在她高聳的豐腴之間,那柔軟的觸感令你心猿意馬。
“你真是個傻姑娘,心疼我做什麼?梅洛笛伯爵又算得了什麼?”
她伸出手揉了揉你蓬松的秀發,歎息道:“我更心疼你,陷入了一場注定不會有未來的愛情。”
“不,貝拉。”你從她芳香四溢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直視她深邃的湛藍雙眸,無比誠摯地告訴她:
“我愛他,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
虔誠的誓詞之下,是虛僞的謊言,就像是僞裝成糖果的藥丸,當那層甜蜜的糖衣融化殆盡後卻是令人厭惡的苦澀,不過除你之外無人知曉這隐秘的心事,貝拉感慨着你癡心不改,而門外,又是誰在聆聽着你無怨無悔的傾訴呢?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很久,湧到唇邊的千言萬語最終隻化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
三天後,災難不期而至。
老化的電路所引發的火災使金薔薇劇院的二樓貴賓包廂被燒得面目全非,所幸火災發生時正處于深夜沒有人員傷亡,而且損失也不算慘重,因為院長早就買下了巨額火災意外險。
但是,後期的修繕卻是個漫長且複雜的過程,這意外着短期内金薔薇劇院不可能恢複營業。
院長無可奈何地給全體員工放了長假,有人愁眉不展,因為這意外着按勞取酬的他們在劇院恢複營業前拿不到一分工資。
而貝拉夫人不以為意,出身顯赫的她根本不需要為錢财而憂慮,她甚至計劃着去鄉下莊園度假,并且邀請你一同前去。
你無法婉拒她的好意,于是欣然答應,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你們坐着馬車來到了斯科特家族的鄉下莊園,貝拉夫人的姐姐寶鑽女爵早早等候在那裡。
女爵本名為“瑪麗·斯科特”,“寶鑽”隻是她的外号,承襲父親爵位的瑪麗是這個男權社會裡鳳毛麟角的女企業家,精明強幹的她将珠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令無數男性都自愧不如。
姐妹二人的容貌極其相似,但氣質截然不同,如果說貝拉是一朵遺世而獨立的高嶺之花,那寶鑽就是沙漠中堅韌頑強的仙人掌,在男性掌權的商場中厮殺出一條血路的她氣場更為強勢霸道,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領導者的風範。
俗話說愛屋及烏,貝拉夫人難得有如此交好的朋友,對妹妹疼愛有交的寶鑽極其熱情地接待了你,她笑着誇贊你是個可愛靈動的姑娘,難怪貝拉會和你成為好朋友。
“姐姐,我想你也會喜歡上羅南。”貝拉掩唇嬌笑道,人前冷漠高傲的她在姐姐面前完全是一副小鳥依人的嬌憨姿态。
姐妹打趣談笑之間,管家前來彙報有客人來訪,聞訊貝拉意味深長地瞥了你一眼,神神秘秘地笑道:
“這位客人也是我邀請前來度假的。”
貝拉居然邀請了别人,那會是誰呢?
坐在客廳的你翹首以盼,卻看見管家領着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走了進來,他笑着向你們一一問好,而在向你問好時,他那雙深邃的琥珀色雙眸更是流露出缱绻柔情。
“羅南小姐,很榮幸能與您度過這樣一個美好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