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後一道防線之前及時地偃旗息鼓。
一個血氣方剛的壯年男人卻對厄洛斯的歡愉望而生畏,這并非是因為他對忄生愛一無所知,也不是因為他有難言的隐疾。說實話,看着她顧盼生姿的流轉眼波,聽着她甜蜜柔媚的嬌嗔,撫摸她宛若凝脂的肌膚,他比任何一個男人都渴望占有她。
“加特......”少女绯紅的臉頰比三月桃花還要妩媚,她有些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帶着食髓知味卻尚未鬄足的意思,似是在抱怨:“你怎麼啦?”
那股洶湧彭拜的激情仍在身體裡犯上作祟,他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背對着她:“抱歉,我,我不是基督徒......”
“我,我隻是覺得太快了,而且,我怕傷害到你......”
雖然他不是虔誠且古闆的基督徒,但他認同那種保守的忄生觀念:唯有夫妻才能進行男歡女愛。
而如今,他們連戀人都算不上,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和這個天真明媚的女孩共同走入神聖且崇高的教堂,一想到自己若隻是為了一時情欲而辜負她那顆水晶般純淨的心靈,他便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磕磕巴巴的回答之後是長久的沉默,靜如止水的黑夜裡他隻能聽到自己愈發紊亂的心跳聲以及她均勻沉穩的呼吸聲,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他們彼此之間蔓延并化為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扼住他的脖頸,迫使他失去了回頭凝視她的勇氣。
她在想什麼呢?是對他的不解風情百般怨怼,還是對他的古闆保守嗤之以鼻?
他真的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懦夫嗎?
“不……”
輕微的呢喃是點燃暗夜的火光,也是安撫他心緒的良藥。少女柔若無骨的身體貼了上來,她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埋在他的肩膀上,柔軟的發絲蹭在他敏感的皮膚上令他心猿意馬,他默契地握住她白皙的雙手,似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
少女愈發用力地抱緊他,抛給他一個猝不及防的問題:
“加特,你愛我嗎?”
“……”
這是一個比哥德巴赫猜想還要難回答的問題,龜縮在厚厚的軀殼之中的他封閉且孤獨,他不知道何為愛情,也不知道他是否愛上了一個僅僅相識幾天的女孩,他隻知道一看見她笑靥如花的模樣,他便會感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就在他為該如何回答她而冥思苦想之際,少女卻體貼地笑了笑:“沒關系,你可以不說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感覺很親切,說來不怕你笑話,亞曆山大确實很可愛,但那是我接近你的借口。”
“我知道我剛才的行徑很大膽,甚至是有些放蕩,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嘛,我就想親親你……”
“加特,我真的很喜歡你,和你比起來,我感覺一切都黯然失色……”
“沒關系,我會愛上你的,我想你也會愛上我……”
少女婉轉悠長的聲音如海妖的低吟,撩撥得他意亂神迷,他沒有回避她奉上的水光潋滟的軟糯紅唇,可無論如何,他都未曾突破那最後一層防線,那是他對原則的堅守,也是對她的愛護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