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先生,請允許我和你們一起。”貝拉目光灼灼地站了起來,她高傲地挺直了脊背,宛如一位堅韌頑強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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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警官已打電話告知我,真相水落石出了,就是那個女人殘忍地殺害了我的女兒!你們不将她繩之以法,跑到這裡做什麼?!”
貝利亞勳爵扔沉浸在失去愛女的悲痛之中,對于偵探們的拜訪,他不僅沒有絲毫客套的禮貌,反而極其暴躁地驅趕着他們。
從業近十載,推理先生早已對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面對貝利亞的滿腔怒火,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勳爵閣下,一面之詞并不可信,真相仍需調查。”
“審判罪犯是法官的事,我的責任是讓真相大白于衆。”
他拿出警方開具的調查令,在執法權的強制之下,貝利亞勳爵不情願地對他們敞開了大門。
“嫌疑人堅稱其不認識令愛,而且我們調查過她所有的社會關系,她确實與令愛素不相識,那麼,勳爵閣下,你是否知道令愛與嫌疑人是否有過往來?”
“沒有,沒有。”勳爵語氣不善地回答道:“何塞警官說她來到倫敦不到一年,而我的女兒已有兩年未出過門,她們怎麼可能認識?”
“令愛閉門不出,她的好友就沒有過來探望過她嗎?據我所知,羅南小姐的化妝技術極受名媛淑女的追捧,她本人在貴族圈子裡有極高的知名度,令愛不認識她,但令愛的朋友很可能認識她。”
“沒有,莫妮卡是個愛美的姑娘,病痛損害了她的容貌,她不想讓朋友看見自己憔悴的模樣,所以謝絕了一切探望。”
“那照顧令愛的貼身女仆呢,她們總不會閉門不出。”
“你像隻沒完沒了的蒼蠅。”勳爵冷笑道,語氣更加尖酸刻薄:“死去的人是我的女兒,你能想到的我自然能想到,莫妮卡的女仆也不認識那個兇手!”
“你們愛怎麼查就怎麼查!我不奉陪!”
勳爵被這沒完沒了的盤問氣得拂袖而去,剩下管家先生為主人的失禮而連連道歉:“請您諒解,老爺平時不是這個樣子,他隻是太難過了。”
“沒關系,這是人之常情。”推理毫不介意地擺了擺手,随即客氣地詢問道:“能否帶我們去貝利亞小姐的閨房看一看,我想那裡會有一些線索。”
管家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這轉瞬即逝的異樣被心細如發的白敏銳地捕捉到,但他沒有聲張,隻是規規矩矩地随着管家的指引走進了貝利亞小姐的閨房。
莫妮卡的閨房是典型的貴族小姐卧室,裝潢典雅精緻,處處展現着主人不俗的審美品味,但是因為主人罹患重病,所以透露着些許死寂陰沉的氣息。
房間被打掃得纖塵不染,窗台上的彩繪花瓶裡盛開着一叢豔麗的紅玫瑰。
那位美麗的小姐業已香消玉殒,而房間裡的紅玫瑰卻永不枯萎。
得到管家的允許後,白打開了莫妮卡的日記本,但是很遺憾,日記的最新日期卻是在兩年前,這也在意料之中,畢竟,病人膏肓之人哪裡會有心思提筆寫日記呢。
這是間再普通不過的卧室,推理一行人逗留許久卻沒有查到半條線索,天色漸晚,一無所獲的他們隻得先行告退,然而,在他們踏出府邸大門的那一刻,管家卻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他擦掉額頭滲出的冷汗,如虔誠的基督徒般,在胸口比劃着十字。
“上帝保佑,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當然不知道,接下來的發展卻事與願違。
推理先生點燃了煙鬥,坐在辦公椅上吞雲吐露,他翻閱着手中的資料,搖頭歎息道:
“貝利亞勳爵果然在撒謊。”
“一個病人的房間,居然沒有半點藥味,肺炎患者如果僅是卧床修養而不服藥,那麼早就魂歸天外了。”
“看來,勳爵隻顧着抹去「精神病患者」的痕迹,而忘記還如何僞造肺炎患者的房間。”
推理小姐斬釘截鐵地做出了論斷,但随即面露難色:“可惜,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她患有精神類疾病。”
“屍檢解剖也不能證明。”
“白先生,這是?”真相小姐驚訝地看着白從口袋裡拿出一片特殊的布料放在茶幾上,這片布料的質感不似尋常衣物那般柔軟纖細,反而泛着金屬的光澤,撫摸上去,手感堅硬冰冷。
“這是我從莫妮卡的日記本裡找到的,那個管家的行為有些怪異,所以我沒有聲張。”
真相小姐摩挲着那片不同尋常的布料,一股久違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她拿起布料放在聚光台下仔細觀察,當寒冷的夜風從窗邊的縫隙鑽進這間氣氛壓抑的房間時,她像是茅塞頓開的科學家般,興奮地歡呼道:
“這是,精神病人束縛衣的專用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