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冬天很是熬人，陽光明媚的晴天很少，多數時候隻能看見灰蒙蒙的天空，江城冬天幾乎連雪皮子都見不到、看天氣預報提示的小雪标志到第二天隻能看到下得淅淅瀝瀝的凍雨。

“你們先回去吧。”

單琬西和岑如心、嚴林有說有笑到校門口，然後和她們揮手告别。兩人也習以為常，打個招呼後也各自上車回家了。

學校路邊的車也漸漸開走了，平白在濕漉漉的馬路上留下幾塊幹處。單琬西站在學校旁最古老的樹下，擡頭看看頂上的葉子。第一次進來時葉子還是青綠色、連枝條上連接的一串串葉片也是緊密靠在一塊。現在，葉子也變得枯黃，随意幾滴雨就能打得葉子飄零下來。

單琬西看了一會，彎腰拾起一片看起來還算綠的葉子，朝高二年級走去。

教室裡零星幾個人還在埋頭學習，教室的暖意随着大部隊的離去也顯得更冷。趙玄清低頭看了眼表上的時間“5點55分”，趙玄清把手上的作業合上、又把提前準備好的備課本拿出來。想起早上有個小人凍得打哆嗦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

“這裡為什麼要這樣寫呢？”

單琬西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活力，提出的問題帶着厚厚的鼻音。可能是剛剛在門口逗留得久了，單琬西今天又穿得不太多，顯然是有些受凍了。

“你看這裡，我們可以先做個輔助線，是不是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趙玄清講題的聲音很小，低沉而柔和，讓單琬西不知不覺被她帶了進去。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趙玄清悄悄用手背觸碰了她冰涼的手心。

教室裡隻開了前兩排的燈，白熾的燈光打在認真思考的女孩身上。女孩今天隻是随意紮了個低馬尾、再配上忽閃忽閃的眼睛和因為受涼而輕微的吸氣聲，像童話裡代表純良、美好的小女孩。

“我解出來了！”

一副靜态圖畫此刻被打破，單琬西轉頭向趙玄清分享。也許是因為兩人挨得近，女孩的低馬尾掃過趙玄清的脖頸讓她覺得有點刺癢。

“嗯，給你獎勵。”

趙玄清取下來單琬西握着的筆，取而代之塞了個已經發燙的暖寶寶。單琬西握在手上，還能感受到趙玄清殘留在上面的戳揉痕迹。

兩人坐在教室裡第三排的角落，而趙玄清坐在更靠裡的位置，外面的昏暗天色與教室裡的光交織在一起讓單琬西倒是生出一種朦胧的不真實感，不然誰來給她解釋一下趙玄清此刻怎麼會美到，自己都聽到從心底傳來“砰砰”的心髒跳動聲。

望着趙玄清專注檢查她的作業，沒有表情的側臉給精緻的五官增添幾分清冷氣質，而肥大的校服又遮掩住她成熟的心性。單琬西以眼為筆描摹着這張讓她無端心癢的側臉，這一記就是一眼萬年。

兩人是最後出校門的，出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單琬西到了晚上會有點看不清東西，離出校門還有一段距離，特别是出教學樓樓梯處沒有路燈照着，而且樓梯又密又窄，很容易踩空。

單琬西拿着暖寶寶的右手伸進趙玄清校服口袋裡，随即有隻微涼的手也放了進來，和她的手緊緊相貼。

“租金。”

黑暗之處，單琬西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知道趙玄清此刻眼角是上揚的、那顆小痣也久違出來透氣了。

校門口的路燈依舊盡職盡責，很快兩個身影進入它的職責範圍内。兩個一高一低影子交融在一塊，兩邊的樹随着風搖曳着，樹葉也徐徐掉落。單琬西看到這些葉子，揣在上衣裡的左手去夠褲子裡的東西。

“這個給你。”

迎上趙玄清投來的視線，單琬西把東西遞給她。

“這是片葉子，拿回家再看。”

單琬西伸手遮住葉子上的字，趙玄清聽聞也就不再好奇，把葉子順着校服布料、輕輕放在口袋裡。

昏黃的路燈全部聚焦在兩個人身上，兩邊濕潤的草和樹葉随着風起舞。小草在這一刻也找到“枯葉”舞伴，以風為伴奏悄然起舞。遠處的還亮着的門衛室在夜晚失去了它的存在感，隔絕在暧昧而不自知的結界外。

......

晚上11點，趙玄清做完了教室裡剩餘的作業。把書包拉鍊拉好後，又從抽屜裡拿出幾個暖寶寶放進包裡。做完一切工作後，才把那片葉子拿出來探究上面的“秘密”。

“現在、雨天、青草味

不及你身上小雛菊香氣。”

這是誇她身上的味道好聞嗎？趙玄清失笑，愉悅的神色和落在葉子上的溫柔叫人不禁癡迷。

身處在幸福當中，時間總是不知不覺溜走。轉眼間，期末考試也考完了。單琬西和岑如心、嚴林三人相約考完試去公園散散心。

“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