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那是個在栗紫眼裡有點矛盾的女孩子。
一米五多一點的身高,嬌小的體型,感覺穿上宋制的漢服會很可愛。
但是事實是,那個女孩子穿着一身極其肥大的藍灰色運動服,無視那大了不知多少号的版型,看上去簡直像哪個高中的校服套在了個初中女孩子身上。踩着雙卡其色工裝靴,脖子上挂着許多條奇奇怪怪的鍊子。
一臉懶散的表情,一頭自來卷亂糟糟的像是鳥窩,看上去從沒打理過一樣。
明明是張稱得上可愛的臉此刻帶着頹廢和少許困意,一雙死魚眼掃視過人群後鎖定了舞台那邊坐着的幾個說唱歌手。
“兔兒!”其中一個紮着髒辮不怎麼年輕的男人站起身,握住了那女孩兒伸出的手,然後兩人撞了下肩膀。随後其他幾個人也朝那女孩兒擡了擡下巴示意。
“……這就是說唱歌手打招呼的方式嗎?”正當栗紫這麼想着。
“收拾下東西,咱們去舞台那兒坐着吧,黑金的人來齊了,應該是準備開工了。”
說完社長帶着大家去到了商場在舞台後放準備的休息區——說是休息區,其實也就是幾把椅子。
明明不管是古風,還是所謂的說唱什麼的,大家來到這兒,不都是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能被更多人知道嗎。可越是這麼想,栗紫越是沒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是,自己喜歡聽古風歌曲也能唱。但唱的好不好聽,敢不敢在這種公開環境唱,至少自己沒法想象。
想着想着,栗紫把目光移動向台上,隻見那個紮髒辮的男人對“黑金”廠牌以及商場的活動做了簡略的不能再簡略的介紹,便把麥克風交給了自己的成員,這不由得讓栗紫想起了自家社長過往活動前的長篇大論。
在栗紫神遊天外之時,一聲“kick that”透過音響響徹了商場一樓,一個戴着頭巾的少數民族的男孩兒和一個同自家社長一樣戴圓框眼鏡的青年開始了活動的序幕。
“這叫什麼來着……黃金年代嗎?”即使是沒怎麼聽過說唱的栗紫,也知道她現在聽到的和韶儀偶爾給她放的不一樣。
也是一群喜愛着古典的人嗎,和我們一樣呢……栗紫莫名其妙的這樣想到。雖然說唱和古風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就是了。
突然栗紫看向了那個小個子女孩兒,那樣的女孩子,在台上會是什麼樣子呢,會和自己一樣很害怕嗎?
不……不會的吧。栗紫自嘲似的笑了下,不是誰都跟自己一樣膽小吧。
表演進行着,那小個子姑娘依舊一幅慵懶的樣子抱着肩膀,一邊嘴裡嚼着什麼,一邊同那髒辮大哥聊着。本來栗紫想跟着社長和其他朋友去買飲料平複下緊張感,但像是着了魔般,她莫名的想看看那個女孩子的表演會是什麼樣子。
“這裡是兔子,represent黑金。”一聲中性偏軟又帶着沙啞的聲音響起,栗紫轉過身去,看見那女孩子面無表情的握着麥克風站在台上。
“丸哥,開整。”撓了撓那一頭亂糟糟的卷毛,女孩兒對着站在調音台後的微胖男生說到。
一段聽起來很和風的前奏後,随着對栗紫來說相當厚重的鼓點,女孩沙略顯沙啞的聲音落在栗紫耳中。
“我之前想過這條路上不止一次的跌倒
我想過我的音樂沒人聽會爛在街角
可能這音樂對他們來說确實有一些早
不過到底怎樣街頭的野狗以後為您揭曉
到底缺少了什麼讓你如此多的偏見
讓你隻關注她的糟糠卻看不到她的鮮豔
不存在理解就算我說上一千遍
幹脆看你的偏見和我的态度到底哪個先變”
不同于她的隊友,女孩的台風不是潇灑,也沒有與觀衆的互動,而是,嗯,癫狂。
“她不會是喝了酒吧?”栗紫不免這麼想到。那女孩兒随着八拍節奏而不斷晃動的上半身和肢體,還有她随這搖晃而愈發淩亂的卷毛,讓栗紫覺得她不是太過于沉浸舞台就是上台前喝多了。
略顯陰森的和風旋律,沉重的鼓點,女孩而沙啞的聲線還有那癫狂的狀态,都讓栗紫這樣沉浸古風手作多年的女孩子感到陌生。